裡那麼多餘財,這府裡地下人,也只有幾個做粗重活計的。”
蘇凌愕然問:“不會吧。我聽說……”他向四周看看,見沒什麼閒人,才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妹夫不是那種迂夫子,該收的銀子,從沒少收過啊。”
蘇婉貞微笑道:“比方一個人求他辦事。而這事辦了並不違法,也不損公,人家不送禮他也辦,送了禮,他收下,還是會盡心辦。反之。若是有人找他求差事,求疏通,但若那人不夠資格,或事情有違國法綱紀,有損百姓福址,再多的銀子,他也不辦的。所以,他的銀子並不多。”
蘇凌悻悻然道:“話雖如此,可是他官當到一府之長,就算從不做貪贓枉法之事。按慣例收的人情禮物,年節喜慶之禮。想來也是一大筆數字了。”
“可是,他也要應酬上官。交好同僚啊。半年前的旱災,若不是他和所有官員交往甚好,哪那麼容易就開倉放糧。上個月江東四郡徵徭役地事,若不是他去拼力打點,大名府還不知道要抽走多少壯丁呢,還有……”
“總之就是沒有錢是吧。”蘇凌略覺憤然“怪不得你說,我來的事不用告訴他呢。”
蘇婉貞笑笑搖頭,從旁邊拿起自己的首飾盒遞過去:“我的相公。確實是沒有錢的,就算有。他也不會贊同你去拿錢買官,你是我的哥哥,你趕了上百里路來這裡,我也不能叫你白走一趟。這些首飾,我打聽過,送到京城,找大地珠寶店,也能賣個幾千兩,你拿去吧。”
蘇凌接過首飾盒,開啟一看,眼中燦亮,心中也驚訝:“他不是清官嗎?怎麼竟給你置下這麼好的首飾。”
蘇婉貞笑道:“他自然是置不起的,他平生有個知交,姓風,名勁節,據說是個富可敵國的大商人。當初我們成親,這些全是風勁節送的禮物。說起來,相公為官,收過禮物無數,但價值貴重,而又肯留著自己用的,也只有風勁節送的東西了。不過,就算是風勁節,當初若不是相公因賑災銀之事有求於他,也不會收這麼重的禮。自那以後,風勁節就在周遊全國,每到一處,都會送禮送信來,只是,再沒有這些過份貴重的了。”
蘇凌聽得竟有人如此有錢,兼如此大方,不免起了興趣:“他都送些什麼?”
蘇婉貞又是一笑,眼中也多了些趣致之意:“說來好笑,他每到一處,必要蒐括當地的美酒,送來給相公,相公說,此人是個無酒不歡之徒,便當天下人都是酒徒一般,如今府裡,他送地酒還有四五十壇沒喝完,現今相公都被他害得養成了,每日必把他送的酒拿來,淺飲個幾杯,否則不能入眠地壞習慣。另外,他也會收集各地一些不值錢,但精巧有趣的手工品,金石,印章送過來。倒是送我地禮頗值錢一些。”
“還有送你的禮?”
“是啊,他每到一地,必會買市面上最好的布料,叫人畫下當地最時興的衣樣髮式,配著最好的胭脂水粉送過來,除此之外,有時會送個梳妝鏡,有時送個香囊,不過,他也是知道分寸的,每次只是送給相公,而相公再將這些送給我,我也只認是相公的東西便是。他還時不時附張字條,笑相公必是個不解溫柔,不懂善待夫人的木頭,所以沒事就替他出些力。”蘇婉貞笑道“你瞧我在家裡穿得素淡,只是為了方便罷了。若真是飲宴遊玩,我地衣服,髮式,首飾,那都是最好的,還總是大城那邊最時興地,不知多少官太太們羨慕我呢。”
蘇凌冷冷道:“你是盧東籬的夫人,可你的衣裳,首飾,甚至鏡子,胭脂都是另一個人置辦的,盧東籬也不知道害羞。”
蘇婉貞臉色微變:“大哥,我相公是清正君子,我敬他重他,便是你,也不可在我面前辱他,他與風勁節是知己之交,豁達灑脫,自有名士之風,相公不以禮法拘我,處處予我自在,我不許你再這般說他半句。”
蘇凌訕訕道:“我沒那個意思,只是為你不值,你本該是個貴夫人……”
“貴夫人怎麼了?”蘇婉貞冷冷道“這大名府上上下下的貴夫人還少嗎?哪一個丈夫不是三妻四妾,哪一個不得守著一層層的大家規矩。我的丈夫,從不往秦樓楚館,從不言納妾娶婢。便是見著如雲的美女,我要在,他只看我,我不在,他只看地,這樣的丈夫,何處去找。我出門也罷,宴遊也好,交友來往,他都任我自在,絕不管束,我瞧那些貴夫人羨慕我倒是真的。”
蘇
一聲“好好好,我認錯,我不該說你夫君半個不字,家小妹子教訓,行了嗎?”
蘇婉貞也不好多說他,只得道:“大哥,我也要勸你兩句,雖說朝廷允許民間百姓以錢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