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何能夠甘願呢?可是——他真的要離開了,他不願死在柳家雜院,更不願——死在這裡!
“大哥找我,可有要事?”慕容執看著慕容決,眉眼淡淡的。
慕容決素來不多話,點了點頭:“何風清在外面。”他說話能省則省,言下之意,便是“他要找你”。
慕容執微微一怔:“何風清?”她對何風清談不上好感惡感,但並不是毫無知覺。何風清對她一片若有若無的情意,她不是不知,只是假裝不知。如今聽說他找上門來,她輕輕一嘆,知道事無善了了。她既沒有梳頭抹粉,也沒有費事換衣著裙,只是眼望窗外,輕輕一嘆,便轉身走了出去。
柳折眉看在眼裡,她輕輕一嘆,眼裡依舊滿懷幽怨,她依舊不快樂嗎?他本想看她一眼就走,但既然看了一眼,如何能不再看第二眼?他身不由己,隨著她向外廳移動。他體內真氣翻滾不休,在經脈之中處處衝撞,痛徹心脾,眼中看出去一片模糊,只望見她素雅的背影,穿花拂柳,與他越離越遠。
何風清忐忑不安地坐在外廳,定定地看著手裡的一杯清茶,心神已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只聽腳步聲響,他才愕然抬頭,來不及掩飾滿臉的狼狽之色:“柳夫人——”
慕容執只是笑笑,凝視著他,他坐著,她站著,她甚至微微伏下了身,有一種優雅的況味:“不知何公子找慕容執有何要事?”她低下頭,一縷髮絲在頰邊輕輕地飄拂。
何風清看得呆了一呆:“我——我——”他定了定神,“我——不,我們樓主聽說夫人心情——心情不好,所以——所以——”
“所以叫你來看我?”慕容執嘆了口氣。
何風清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抬起頭:“不,不是的。不是我們樓主聽說夫人心情不好,是我——”他突然激動起來,“我不是有意冒犯夫人,但自從那一日見過夫人,我——我忘不了——我不是自願來的,而是自從回到千凰樓後——”他痛苦地一拳捶在桌面上,茶杯裡茶水四濺,“我忘記核算今年琥珀院的收支,弄錯了院裡的收益,把石榴石當成了琥珀賣給了客人,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樓主要我弄清楚我是怎麼回事再回樓,我被樓主趕了出來。你懂不懂?”
“是我害了你?你這麼覺得?”慕容執又嘆了一口氣,果然事無善了,“所以你來找我?”
“我——”何風清呆了一呆,突然靜了下來,“我不知道。”他搖了搖頭,“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麼,你來找我,想要如何?”慕容執柔和地問,她本來心下不悅,覺得何風清未免太過逾禮輕薄,但聽了這番話卻起了淡淡的同情之意。
何風清怔怔地看著她:“我要如何,你一定都答應嗎?”他眼中有迷茫之色,卻透著強烈的希望。
慕容執也是一怔:“那要看你要如何。”她有憐惜之意,是因為他的事畢竟是因她而起,但若有過分之求,她自然不會答應。
“我知道你離開了柳折眉,是不是?”何風清眼睛閃著光,“嫁給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我絕對不會像他一樣,我會對你很好的,真的。你相信我。”他看著慕容執,眼裡熱切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慕容執震驚,她退了一步,震驚地看著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我當然知道。”何風清站了起來,“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柳折眉對不起你,你是不是應該證明給他看,證明你離開他,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我會對你很好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會對我很好。”慕容執搖頭,輕輕地道,“但是,我並不愛你,我不會對你好,時日一久,你會怨我的。”她眼神明定,“不要太天真了,好不好?”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愛我。”何風清苦笑,“你一輩子只愛柳折眉一個人,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但是,如果我有期待,才會有怨恨,我明知道你不會愛我,我只希望你可以給我愛你的機會,所以我不會怨你,我只會感激你。”他說著,眼裡都有了淚光,“如果一個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人,遇上了你,我認了。”
慕容執不答,心裡一片混亂,他是認真的,這反而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是輕薄浪子,她大可下令把他逐了出去,但他是認真的,他是真心實意要娶她的!她絕不是笨蛋,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她這一生還要嫁人,除了何風清,她再不能嫁給第二個人,再沒有哪一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愛著另一個男人。看這眼前這一個男人狂熱的眼神,她憶起另一雙溫和但是無情的眼睛,為什麼同是眼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