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式等等,種類不一而足,正在由研究人員進行檢測、拼裝或改造。
對兩旁研究室的景像,無常只是略掃了一眼,大半時間他的目光都在注視走廊的盡頭。宕冥卻充滿了興趣,不斷指著某樣東西向無常發問,無常也儘量用淺顯的語句和形像的比喻向他解釋。
長長的廊道終於走完,第二道門一開啟,竟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星空,在鑲嵌著無數光點的宇宙深淵裡,彷彿有隻無形的手伸出來,把宕冥整個人攫走似的,使他險失重心,不由“啊?!”的一下驚叫出聲來。
而無常神色泰然的大步向前行去,只見每一步落下,都會在黑暗中印下一個發光的腳印,當他走過後,光芒就會重新消失。宕冥凝目觀看,隱約看到一些透明薄板,它們浮在虛空之中,每隔一定距離就有一塊。彷彿就像是一道階梯的模樣。無常站在上面,迴轉身體,向宕冥揚手示意,口中笑著說:
“哈哈,別緊張,這裡是交通橋,周圍的環境都是模擬系統營造出的虛擬景像,一來當作裝飾,二來可以檢測新系統的模擬效果。”
宕冥聞言,瞅準一塊梯板縱身躍去,身在空中,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下意識地默運“乘龍秘法”,身如飄絮,輕輕落下,先用腳尖點了點梯板,感覺吃得住自己的體重,方才放心地散去御空真氣。
宕冥隨無常踏著無形的階梯拾級而下,彷彿成為了一個宇宙的漫遊者,超新星在遠方放射出奪目的光輝,頭上是旋轉無盡的星雲,拖著長長尾巴的彗星從身旁呼嘯掠過,散發出寒冷的氣息,刺激他打了個噴嚏。頭一垂,望見腳下空空的、幽深的黑暗,象一隻貪得無厭的巨獸張大的嘴巴,等著用他充填自己的漉漉飢腸。
“好真實的感覺,這一切真的都只是幻影嗎?”
走在前面的無常聽到宕冥的疑問,信口拈了兩句偈語:
“諸法實相本是空,永珍森羅幻影中。”
宕冥只是一時受惑,得到無常提醒後,心中頓悟:“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聲色,皆因緣生,無有實體;任你妙姿惑目,巨聲充耳,俱不過是鏡花、水月、海市蜃樓,一時假現。
認清此理後,宕冥攝心內證,變成了“於相離相”“於空離空”,不染了萬境,深深得到真空無相之妙。身外的奇像異聲對他吸引力大減,感染力也隨之跌至近零,自然心神寧靜,遇境安然不動。
無常雖一直沒有回頭,嘴角卻適時流露出一絲讚許的笑意。
兩人的身形向下螺旋延伸,沉入一個黑洞中。再次出現時,他們已經身在一個佈滿操縱檯、計量器、電腦、通訊裝置等尖端儀器的寬敞房間內,無數大大小小的漂浮視窗隨著工作人員的來回走動,像魚群一樣在空中游動,把本來很廣闊的空間填得滿滿當當。
“大家辛苦了。”無常首先慰勞了研究人員一番,待眾人振奮起精神後,才問起:“現在是什麼情況?”不等有人開口,他頭上就抖落下了一串銀鈴般的聲音。
“再打倒兩個對手,貓子師兄就可以達成千人斬的破關條件了。”
無常和宕冥同時抬頭望去,透過犬牙交錯的漂浮視窗間隙,只見一個上平下凸的銀色半球形平臺懸浮大廳最高處,他的小徒弟謝晴空正從平臺邊緣探出頭來,向下揚手示意。看見宕冥,臉色一變,迅速縮回了腦袋。
見少女流露出明顯的不歡迎態度,宕冥自覺地留在地面上。
無常縱跳向空中,向平臺落下時,險些踩到一大團白花花的毛球,幸好他身手了得,在空中轉折如意,方才避免傷及無辜。
“這不是宕小兄弟的狗嗎?你怎麼把它帶進這裡來了?而且……”無常仔細看了看白獒,裝作沒看見小徒弟的眼神,大聲問道:“它怎麼這麼沒精神,生病了?”
宕冥聞聲一個激靈,身如靈猿,颼的躥上了平臺。
“我想是昨天晚上和小墨玩得太累了。”謝晴空尷尬地垂下目光,不敢看宕冥的表情,纖手撫摩著白獒的頭頂,小聲解釋道。“我已經給它注射了恢復體力的營養劑,休息一下子就會沒事了。”
少女的解釋宕冥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粗魯地扒開對方手掌,捧起愛犬的大頭,只見它眼中一點神采也沒有,心中大痛。
“你究竟是怎麼照顧它的?那個小墨又是什麼人,他對伐折羅做了些什麼?無論他做了什麼,都嚴重傷害了伐折羅的尊嚴。我不會原諒他的!”
氣憤之下,宕冥脫口而出的全是藏語,謝晴空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看他怒髮衝冠的樣子,也知道是在責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