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清楚,月季花的莖上有著粗大尖銳的刺,相比玫瑰花的小刺,那種大刺的傷害會更加強烈,你以前不就被月季花的刺在腿上劃過一條大口子嗎?”張章說著,目光落在胡狐的腿上,胡狐用手下意識的摸了摸曾經受傷的位置,雖然那裡現在已經無跡可尋了。
他不再說話,任由胡狐的心裡翻江倒海,他期盼著自己的話能夠在他心裡起到一點效果,幫他脫離困境。
終於,胡狐開口了,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你說的沒錯,蕭瀟的性格的確很令人頭疼,相比‘玫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她那強烈的報復心裡讓人很難忍受,最初我也無法理解,但是後來,我漸漸聽說了一些關於她和她家庭的事情,她的父親在外面包養情人,拋棄了母女倆,母親對父親的怨恨逐漸影響到她,使她的心變得孤僻,冷漠,仇視周圍的人,同時由於缺乏安全感,她開始拼命的保護自己,只要稍稍感到他人有冒犯她的地方,她就會加倍的報復對方,這一次的事情不就源於她對我的報復嗎?其實我什麼也沒做啊!”胡狐苦笑,張章感慨的說:“是啊,月季花出於保護自我的目的而長了尖刺,然而當她刺傷了別人,她自己也同樣會受到傷害,當年你不就曾經對著那朵月季狠狠的踩了一腳嗎?”
面對張章的調侃,胡狐尷尬的笑笑:“但是現在,我卻是想要幫她,卻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性格讓她很容易得罪別人,這也讓她很少有朋友,還不時的會受到別人的冷眼,我想這也是這一次大家這麼關注這件事情的原因吧,還真的沒有哪個男生敢隨便對她說這樣的話,”胡狐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將後背倚在看臺的臺階,胳膊肘支在上層的看臺上。“記得有一次還有一個女生帶著幾個男生要報復她,那一次幸虧校長從旁邊經過,要不然……”張章從胡狐的嘆息中聽到了心痛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不做她的守護者呢?你們兩個從高一開始就始終坐在一起,我想你們兩個應該是最熟悉的人了,也是感情最深的人,或許,只有你能包容她的性格吧。”張章順水推舟。
胡狐連連搖頭:“不行,我沒有信心,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的想法,也許……”
“也許她並不喜歡你?在我看來,倒是未必,你知道她這一次報復你,原因是什麼嗎?”
胡狐盯著張章。張章是一個神秘的人,胡狐一直這麼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在你從她手中把書騙走的時候,我恰巧在附近,你走之後……”張章把當初的情況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一遍。“你知道嗎?你恐怕是她來這學校以後第一個誇獎她的同學,所以她的欣喜才會溢於言表,不過呢……”張章無奈的聳聳肩,“因為你說那番話的目的不純,雖然不全是假話,但是毫無疑問還是有那樣的成分,對於她那種敏感的人來說,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雖然喜悅會抵消一部分,但不能完全消失,所以呢……”
胡狐的目光在閃爍,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線驚喜,雖然其中還不乏忐忑,但是張章看出,自己已經基本大功告成了。
……
蕭瀟坐在教室裡,她們班這一節也是體育課,她沒有去,她很想找個機會避開同學們的議論和目光,幾天來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如果是以往,心裡如此委屈,她一定還以顏色了,但是現在她面對的是全班甚至全級部的學生,尤其是大批的好事者,她沒有辦法對抗,只能默默忍受,每天上學前她都很害怕,前往學校的路上每一步她都覺得緊張,她已經開始懼怕上學了。
其實對於這個學校裡的學生來說,談戀愛並不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這次不同,蕭瀟可是級部裡有名的冷美人,很少有男孩願意或敢去招惹她,女孩們也很少和她接觸,因此這一次胡狐向她“表白”的事情一經傳揚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成為了學生們熱議的話題。
寂寥是很可怕的東西,它會將人心中的心事一件一件翻出來,尤其那些是令人痛苦的事情。
蕭瀟孤寂的坐在教室裡,心緒越來越煩亂,對於以後的日子越想越擔心,可是又沒有人可以訴說,從前有什麼不開心,她都會回去告訴母親,讓母親來為她開解,但是這件事情讓她難以啟齒,而且她也不知道母親會不相信自己,萬一母親反而生氣的責備她,她就變得更加絕望了,她感到無助,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力,什麼也做不了,如同一個受到判決的犯人。
她的目光遊移著,空蕩的教室讓她覺得自己的心也一樣的空,外面的歡聲笑語在傳來,她卻感到恐懼,她盼著下課鈴不要響起,自己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呆下去。
“嘩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