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
覃逸飛望著蘇凡,良久不語。
霍漱清看著他,終於轉回視線。
“小飛,不要再讓她影響你的人生了。”霍漱清道。
覃逸飛什麼都沒說,緩緩轉過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口,站著父親的秘。
“逸飛——”秘叫了他一聲,覃逸飛卻沒有回答,大步走向了電梯。
夜裡,電梯裡的人很少,只有三個,另一對還是準備下樓去散步的孕婦和準爸爸,夫妻兩個人十指相握,幸福地微笑著。
覃逸飛看著他們,
好像又看見了蘇凡,看見了最初的蘇凡,他的雪初!
雪初——
“雪初是我給她的名字1
霍漱清的話,突然出現在他的耳,他怔了下。
電梯停下來,門開啟,他才反應過來,跟著那一對夫妻走了出去。
女人手裡的小手包突然掉在了地,剛好掉在覃逸飛的腳邊,他便彎腰撿了起來。
“謝謝1女人和丈夫都對他說。
“不客氣。”他說著,看著這一對年輕夫妻朝著出口走去。
曾經,他遇到雪初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幫了她,她對他微笑致謝,他記住了她。可是,現在,這段記憶在他腦子裡浮現的時候,蘇凡身邊,站著霍漱清。
他苦笑了,其實,他一直都是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愛一個不可能的人。他愛她,他想關心她,想幫助她,想要為她安排好一切,可是,這些,都應該是那個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要做的,他,他能做什麼呢?到頭來,他只是做了一個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一個罪人嗎?
霍漱清是很清楚他和蘇凡的事,清楚他對蘇凡的感情的,可是霍漱清從來都不說,根本沒有表現出來。沒有表現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接受,不意味著他開心。
他們是夫妻,而他對蘇凡的感情被霍漱清深知,在這種狀況下,霍漱清怎麼不會對蘇凡心生芥蒂呢?算霍漱清再怎麼對他好,怎麼把他當做弟弟,怎麼愛蘇凡,怎麼不表現出內心真實的感情。可是,試問哪個男人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走的那麼近?
從今晚霍漱清說的話來看,霍漱清一定是懷疑了,算不是懷疑,也是對蘇凡有不滿,對他有不滿。霍漱清的這種情緒,肯定會影響蘇凡,會在未來他們的婚姻生活裡表現出來。
他們,是不會離婚的,不是嗎?霍漱清做到了今天的位置,是絕對不會和妻子離婚的。蘇凡的出身,霍漱清的未來設定,都不允許他們離婚。可是,如果霍漱清不愛她了,懷疑她了,她還會幸福嗎?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不是嗎?他很清楚,蘇凡的心在霍漱清的身,如果蘇凡對他有一點點的動心,在霍漱清不在那些歲月裡,蘇凡和他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可是,要是霍漱清因此不愛她了,她怎麼辦?
覃逸飛坐在車裡,拿著打火機,不停地開啟滅掉,開啟滅掉。
在停車場巡邏的保安,遠遠看見一輛車裡,一明一滅,明暗交替著。
搖曳的火苗,如同他此刻的心。
他想為她做最後一件事,想幫她最後一次,這次結束了,他可以放心離開她,他會離開。可是,她出事了,她險些失去了生命。而霍漱清,也將他最後的一個希望打破了。
或許,從一開始,他不該想著為她做什麼,為她考慮是霍漱清的本分,不是他的,可是他總是放心不下她,看著她鬱鬱寡歡,看著她迷茫,他沒辦法安心。可是——
手機,在黑暗寂靜響了,是父親打來的。
“爸——”覃逸飛道,他的聲音有點沙啞,父親聽見了。
“還在醫院?”父親問。
“沒有。”他說。
“我在家裡等你,陪我喝兩盅。”父親道。
父親極少喝酒,在家裡更是如此。儘管官場很多時候要靠酒,可也許是有霍伯伯的緣故,父親極少在工作應酬喝多喝醉,偶爾喝了也不會醉醺醺回家。在家裡,只有節日不班,或者是來人才喝幾杯,其他時間基本是不碰酒的。今晚——
覃逸飛沒有多想,他也知道父親今晚是有事要找他談。
車子,開到了槐蔭巷的家裡。
“爸——”覃逸飛走進父親的房,問了聲。
“去看過你媽了嗎?”父親問。
“去了,她睡著了。”覃逸飛道。
“坐!”父親說道,覃逸飛坐在了父親對面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