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不知道該想什麼,他一閉眼睛是蘇凡渾身是血的樣子,一睜眼卻是什麼都沒有。
從他現在得到的訊息看,蘇凡發生車禍應該是和他透過電話之後的一會兒,前後應該不超過半小時。為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突然遇這樣的意外?
事實,在得到訊息的當時,霍漱清第一個反應是,這會不會又是一場謀殺?可是,隨後的報告說,那個肇事司機是個背景很清楚的人,工薪階層,晚加班完了回家要去吃飯,結果一不小心撞了蘇凡。有可能是司機疲勞駕駛導致注意力不集,也有可能是蘇凡當時自己沒小心。榕城公安局警察問詢司機的時候,司機說蘇凡是突然之間從人行道衝過來的,司機看見的時候,她已經到車邊了,根本來不及剎車撞去了。
從目前調查來看,不像是謀殺,不過因為蘇凡次槍的事情,這次榕城警方已經把這件車禍列為了重要案子來對待了,調查取證各方面都是省公安廳廳長親自掛帥。
那麼,既然不是謀殺,蘇凡為什麼會突然撞到一輛行進的車子去?
可是,霍漱清並沒有去調查蘇凡的通話記錄,他以為自己是她最後一個通話的人,他以為是自己的冷淡讓她——
他今晚的確是冷淡,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心情,他真是恨不得完全不要聽到蘇凡的聲音,不要想到她。雖說她離家出走那次,他氣的去了辦公室過夜,可是算是那次,他也只是生氣,氣她,沒有說他不想和她說話,他是想和她吵,卻吵不出來。今天,聽見她說要和逸飛合作,他真是——那一刻,聽到她那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的是絕望。
她怎麼可以這樣?她去榕城是幹什麼去了?她為什麼要去見逸飛?難道是繼續藕斷絲連,把沒有做的事做一遍?她怎麼不知道逸飛對他什麼心思?她怎麼不知道逸飛和她見面後可能會取消婚約?好,算她不知道,可她和逸飛搞什麼合作?合作個什麼勁兒?這世除了逸飛,你找不到人一起做事了嗎?為什麼非要是他?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他以為逸飛不再是他們婚姻的問題了,可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蘇凡愛逸飛,她從來都是這樣。那三年的相處,已經讓她對逸飛產生了超越朋友的感情,那種感情,是沒有萌發的愛情,只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將這個萌芽扼殺。雖然殺了,可是沒有殺死。人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都會去想,得不到不會放下,會一直在心裡埋著,埋的久了,這個小幼苗會在不經意的狀況下長成參天巨木。
而蘇凡心裡的幼苗,已經長成了巨木,他看到了。因此,他今天真的感覺到了絕望,他不想和蘇凡說話,想都不願去想她,他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到底在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錯了人!
可是,在聽到蘇凡出事的那一刻,他完全驚呆了。他的腦子裡,什麼逸飛和蘇凡,他們的什麼過往,通通不見了,他只想著她,他只感覺到了害怕,他害怕她離開他,真的,很害怕!
想到此,他坐在座位苦笑了。
這個世,他怕一件事,那是失去她。他從沒想過自己害怕什麼,這幾年蘇凡一次又一次的出事,讓他的心也,也好像是放在煎鍋裡煎著,沒有油,放在鍋裡呲呲的煎著。
即便如此,即便他沒有辦法原諒她今天找逸飛之後做的決定,他卻根本不想她發生這樣的意外,不想她離開自己,不想——
她,怎麼能離開他呢?他怎麼可以沒有她?如果沒有了蘇凡,霍漱清還是霍漱清嗎?
飛機,降落在榕城機場的時候,霍漱清接到了榕城方面的電話,說是蘇凡已經脫離危險,在重症監護室觀察。
他沒有問她的傷勢如何,趕緊掛了電話,趕緊了車。
榕城市公安局派的警車在機場等著霍漱清,一接到他,警燈拉響,朝著醫院方向快速駛去。
站在病房門口,透著門的玻璃看進去,守在蘇凡病床邊的是——逸飛!
霍漱清的手,貼在門,卻沒有推開。
主刀醫生過來了,請他進去談治療狀況,還有醫院的院長什麼的,好幾個人。
“我愛人的狀況呢?”霍漱清問醫生。
醫生把所有拍了的片子掛出來給霍漱清一一看著。
“我們給病人做了全身檢查,只有擦傷,骨骼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是頭部——”醫生說著,霍漱清的心頭一緊。
“因為是突然倒地,頭部在地面受了撞擊,不過掃描沒有發現任何的淤血和頭骨受傷,病人醒來後可能會有短暫的失憶,這是腦震盪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