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通知船長的黑人小夥子驚慌的跑了回來,他的臉上失去了血色,整個人的模樣都表現出他正陷於極端的恐懼之中。
人們沉默地看著他,沒有一個人出聲,所有人都用凝重的目光看著他。過了許久,他終於哆哆嗦嗦地、口齒不清地說道:“船長,還有……還有所有的海員,都、都已經死了!”
殺死他們的人是塞巴斯蒂安莫蘭——我幾乎在一瞬間就意識到這一點。
我猛地轉頭看向莫里亞蒂,他正勾著唇角眯著眼旁觀這一切。注意到我的動作,他仍然握著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似是警告。
黑人小夥的這句話使得人們的負面情緒再次爆發——
“你說過他不會殺人,可現在所有海員都死了!”
“沒有船員,沒有掌舵人,我們如何返航?”
“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裡等死嗎?!”
青年顯然是個演技極好的演員。他沉默地聽著人們的哭號與謾罵,隔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出聲:“聽我說,我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我們得找出兇手!”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們怎麼可能找得出兇手,我們就快要被他殺掉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佩妮?恐懼是人類最初的情感,它可以致使人們走向死亡,而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它。”莫里亞蒂的聲音在冰冷的鋼琴曲中近乎於冷漠,“死神原本只打算帶走一百個人,但是——”
我沉聲接過他的話,與他同時說道:“恐懼和焦慮帶走了其他的那些人。”
“哦,很高興你還記得。”他突然間換上了輕快的語氣。
“你的幫腔者已經失去民心了,接下來你想怎麼做?讓你的殺手先生殺了你今晚的目標結束這個遊戲,又或者等待著想要接近我的殺手自相殘殺?”我想要掙脫被他抓著的胳膊,但是沒有成功,這使得他握得更緊了。
“不不不,當然不會是這樣。跟著你的那些殺手,他們今晚必定會全部死在這裡。”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手臂上,過了幾秒又看向我的眼睛,“至於遊戲本身,我當然不會將它設計的過於簡單。莫蘭要做的僅僅是將我們的紀念品——裝在水晶盒子裡的玫瑰花放到目標的身邊,而殺了他們的人——將會是這些‘普、通、善、良’的客人。”
“這不可能。”我喃喃道。
一個不會奪魂咒的麻瓜,如何能讓普通人聽從他的話變成一個殺人惡魔?
而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衝向拿著話筒的青年,將他一拳擊倒在地!
男人在一片譁然中對著話筒大吼出聲:“我們現在所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場婚宴的主人——拉德利艾薩克和瑪格麗特艾薩克!兇手原本的目標就是他們,我們只是做了他們的陪葬品!是他們造就了這一切,讓我們陷入危難之中!”
在一片質疑聲中,湧現出越來越多的附和者。
終於,高個男人說出了莫里亞蒂的意圖:“要結束這一切,我們必須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賓客們顯然已經在巨壓和恐懼下失去了理智,他們就像是被那個男人洗腦了一樣,開始齊聲重複男人說的話。
“你應該沒有忘記,我會改變這個世界,揭露出這個社會的陰暗面。”莫里亞蒂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即使我再一次利用了人們的心理。我想你應該知道1961年耶魯大學心理學助理教授斯坦利米爾格蘭姆做的服從性實驗?”
我沒有說話。
莫里亞蒂繼續說了下去:“米爾格蘭姆的實驗證明,人類有一種服從權威命令的天性,在某些情景下,人們會背叛自己一直以來遵守的道德規範,聽從權威人士去傷害無辜的人。你想到過這樣的實驗嗎,你作為一名自願者參加一項實驗,卻發現在實驗室裡研究人員想讓你去謀殺一個清白無辜的人。你表示拒絕時,研究人員堅定地說,這項實驗必須要求你這樣做,你是否會接受研究要求殺死一個無辜的人呢?”
說完,他盯著我的眼睛,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開了口:“當你處於這一狀態時,幾乎每個人的反應都是拒絕進行謀殺。然而米爾格拉姆進行的這項實驗揭示這種樂觀信任是錯誤的——如果按照該實驗要求的方法進行,幾乎我們所有的人都會完全成為殺手。”
“令人難以置信,不是嗎?”莫里亞蒂愉快地說道,“比起上次的責任擴散效應,這次的絕對服從性試驗是不是更難替這些善良的人開脫呢?當然,比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