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望著玠兒能養好身子,光是看著他又瘦了幾分的臉頰,她的心都難受。
蕭函卻抬起頭,認真道,“我已經大好了,過兩日便可以去上課了,還是不耽誤功課的好。”
江旭沒想到世子這麼勤勉,似乎那些師傅也同他說過。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他入學時,表現在諸皇子中最為出眾,甚至勝過太子,但也不曾懈怠懶散過。
陳氏卻不忍他太過勞累,急忙道,“玠兒。”
江旭點了點頭,似是沒聽到王妃的話,“你這樣想也好,功課上一日不能懈怠,需持之以恆。”
聽到這話,陳氏就知道她阻止不了了,王爺已經決斷好的事,她也無能為力。
蕭函不免對真心待她好的秦王妃有些歉意,但她不能一直待在院子裡修養,不接觸外物。
畢竟她的時間也不多,才三年而已。
這頓飯吃得冷清,陳氏與江旭之間的冷淡疏離太過明顯,她也只顧著為蕭函盛湯夾菜,對秦王不作理會。
比起夫妻,更像是陌生人。
陳氏還未嫁時,說沒有動過心是假的,秦王江旭出身尊貴,容貌風姿過人,文韜武略出眾,當年京城多少閨閣少女盼望著能嫁與她,最後秦王妃的位子落在她這個家世,容貌才德都不出眾的女子身上,又惹了多少羨妒。
她只是一個在秦王落魄時嫁給他為妻的幸運兒。
但卻又是不幸的,再多的努力也拉不回一個早就心有所屬的人。
何況他根本看不上她,陳氏的心早就涼了。
所有人都知道秦王江旭君子端方,『性』情溫和,哪怕對一個被聖旨強塞給他根本不愛的女人,也不曾苛待,錦衣玉食,王妃尊榮都有。就是她不再恭順討好,江旭也不在意,反正他從來也只當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
這些年來都是這樣相敬如冰的共處。
若不是她上次說了他放在心上的人,也不至於惹得他震怒。
但就是泥做的人偶,忍耐久了也有忍不住的時候,尤其是看不到任何希望,還越發對前途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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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蕭函準備上課,宮裡就來了一道懿旨,宣秦王和世子入宮,說是葉太后自聽說世子受傷,心中多有擔憂,所以得知傷好後想要見一見。
江旭只通知了陳氏一聲,就讓身邊的侍從把蕭函接過去了,一起帶入宮。
在原身記憶中,見過這位葉太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一路進宮來,周圍人無不是畢恭畢敬,直至到了太后所居的端華宮。
葉太后生得極美,雖已年近三十,依舊不掩風華,身著杏黃鸞紋織金裳,額前珠墜搖曳,更映得她容『色』絕麗。
難怪能成為一代寵妃,又令秦王傾心不已。
只看了一眼,蕭函便收回了目光,恪守規矩向她行禮,不讓人挑出任何差錯來。
不管葉太后是她父王的心上人,小皇帝是三年後覆滅秦.王府的人也好,如今她才剛穿過來,連武功都還要重新練,手上沒有半點勢力,對上葉太后還是小皇帝,都沒有隨心所欲的本事。
這次進宮,她對自己的要求也只是不讓人挑出差錯來而已。
葉燕婉微微一笑,柔聲道,“世子傷剛好,不必行禮,快些坐下吧。”
旁邊便有宮人伺候的座椅,蕭函坐下後還見到葉太后身邊有一面帶稚氣的少年,十歲出頭的小皇帝江麟。
葉燕婉秀眉微蹙,“麟兒,還不快向你皇叔行禮。”
江麟稚嫩的面容上竟有些陰沉,不情願都顯在了臉上,卻不得不行了個半禮,“皇叔。”
見狀葉燕婉似是無可奈何。
江旭卻是毫不在意,自進了這端華宮後,眼裡就唯有葉燕婉一人。別說小皇帝對他行禮彆扭沒有半分敬意了,就是他親生兒子江玠,也沒有看一眼。
江麟看到秦王望向他母后的目光中沒有掩飾的愛意,藏在袖中的拳頭不由得攥得更緊了些。
自己堂堂天子,居然還要向一個意圖謀朝篡位的逆臣行禮。
本該是作為此次見面的主角,卻被忽視在一旁,蕭函倒是安之若素。
葉燕婉和江旭說了幾句話,涉及朝堂大事,但都是寥寥幾句,身在後宮的葉燕婉也只是聽外面傳話說,攝政王又派兵平定了某處叛『亂』,手下能人興建某處水利等等。
反正有攝政王在,朝政定當是穩的。
葉燕婉笑容淺淺,“多虧有王爺輔佐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