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江『潮』的笑容也有些複雜,但還是友好地回了禮,並道,“我爹已讓我認回了桑姓,如今我不是江『潮』,而是桑暉。”
暉,即日月之輝,這是桑夫人懷孕之事,桑歸秋便決定取的名字,他希望他的兒子能成為天之驕子,光華萬丈。
他本已準備好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送給即將誕生的麟兒,卻因惡人導致妻子喪生,又誤以為幼兒不在人世,才會心如死灰,多年避世不出。
江『潮』,也就是桑暉,在這短短兩日裡感受到濃重的父愛,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他曾以為師父給他的如同父愛,但如今看來,其實都是些假象。
儘管認清了,但想到陶仲方是殺他孃親之人,又準備在他酒中下無解之蠱,桑暉仍覺得心情沉重無比。
孟羽觀他神『色』,有意轉換話題,問道,“不知桑少俠和令尊有何打算?”
桑暉認真道,“我會和爹回去,祭拜孃親,以後……也不會再回玉門山莊了。”
這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但也是殺母仇人的地方,怎麼也不可能再留下了。
“暉兒。”是桑歸秋。
一時不見桑暉的人影,又因為他武功不高,桑歸秋便有些擔心,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桑歸秋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更是想著將多年虧欠的統統補還了。
他探過桑暉的根骨,根本就是天生練劍的,可恨陶仲方那惡人,竟讓他學刀,才平白蹉跎了這麼多年,仍是武功平平,他早有打算,等帶暉兒回去後,便悉心將劍法傳授於他。
至於那所謂不再收徒的誓言,也無用。
誰也不會多言,桑暉又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獨生子。
孟羽和姜少棠也沒想到居然能見到桑劍神這樣慈愛老父親的一面。等到桑歸秋父子離開,孟羽仍是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高冷孤僻的劍神麼?”
姜少棠微笑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便是劍神也是人,得有天倫重聚的一日,也會真情流『露』。”
孟羽也是想起了那南疆蠱毒,陶仲方的心狠手辣,真是令人膽寒,若非今日沒有揭開真相。
桑歸秋兩父子恐怕會因他而釀成更大的悲劇。
孟羽笑道,“所以我們也沒有當幫兇,反而做了件大好事。”
但他又搖了搖頭,“不過這番心驚肉跳,我是再也不想經歷了。”
“你是要謹記的好,不要因口腹之慾誤事,這次是誤打誤撞,揭『露』了惡人面目,若下次真的助紂為虐呢。”姜少棠嘴角帶著慵懶的笑意。
“我可記得你那晚吃的不比我少。”孟羽嬉笑道,後又眸『色』清明,“不過,那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何殺陶仲方?”
“許是陶仲方結下的又一個仇人,他多年來犯下累累罪行,連至交兄弟都能害,還不知道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姜少棠淡淡道。
雖然陶仲方已死,無法從他口中問得更多的真相,但正氣派的浩然劍,還有那麼多武林秘籍,把這麼多東西放在密室裡,難道就為了陷害陶仲方?何況還有江『潮』這麼一個明晃晃的例子。
在這玉門山莊裡的賓客多的是受他罪過的苦主,有桑劍神父子,有陵光道人等等。
正因為他這些年來做的一樁樁善事,才讓人沒有任何懷疑,只嘆人不可貌相。
孟羽和姜少棠正猜測著蕭函身份時,六扇門駐蜀中的總捕頭也來找他們了,為的也是殺陶仲方的人。
其實總捕頭也為難著,一開始眾人都群情憤慨,捉拿殺害陶莊主的兇手,誰想發現密室,竟揭『露』出陶仲方是個十惡不赦的偽善之徒。
你說這查還是不查,若是追捕歸案,那些被陶仲方所害的苦主說不定還要為難他們,光是一個陵光道人就應付不過來了,更別說桑劍神,是出了名的念恩之人。
只因陶仲方當年收斂骸骨行偽善之舉,就令他庇護玉門山莊十多年。
如今誰殺了陶仲方,自然也是他的恩人。
但當日總捕頭又發下豪言,追查此事,旁人還能因江湖恩義不追究,他這身為官方之人,也不好打了自家的臉面。於是打定主意,查還是要查是何人所為,抓不抓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論起罪行來,陶仲方才是死百次也不足惜。
總捕頭面上揚起笑臉,拱手道,“還請二位幫個忙。”
他又解釋道,“二位是唯一可能見過那劍客的人。”
連殺人兇手也不說了,而陶仲方被一劍穿喉,顯然是個劍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