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般墜落,“砰……”地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條人影穩穩地落在三丈之外,衣袂飄飄,無風自動,但他的臉上,卻有一種殺人之後的落寞。
一切喧囂俱滅,還於天地間的,依然是一片靜寂。
“鏘——”地一聲,龍賡還劍入鞘,踏前幾步,將紀空手扶起。
紀空手的臉上一片蒼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漬,眼見龍賡一臉焦急之色,微喘一口氣道:“我——原——不——想——對——你——說——那——兩——個——字,但——若——非——是——你,先——生——畢——生——的——追——求,與——我——這——數——年——來——的——努——力,就——將——毀——於一旦,所——以,我——謝謝你——”
龍賡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感動,搖了搖頭道:“只怪我來遲了一步!”
紀空手喘了口氣道:“這——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太——自——信——了!”
龍賡明白紀空手想說什麼,正因為紀空手過於自信,才會輕敵,但鳳孤秦絕非等閒之輩,內力之精深,在江湖上少有人及,是以,兩人交手時,鳳孤秦的內力反震回來,引發了紀空手原有的經脈之傷。
縱觀紀空手步入江湖的這幾年,憑藉著他超乎常人的智慧,他總是能夠在絕境中化險為夷,身經數十戰而能不敗,但正是由於他一向順風順水,反而在他的身上種下了絕大的隱患。
他的舊疾來自於項羽的流雲道真氣,當年他身受心脈之傷,雖有補天石異力護體,又經洞殿奇石的療治,但終究未能將流雲道真氣悉數排除體外,以致於心脈之傷未能痊癒,隨後的幾年中,他一直奔走四方,根本沒有機會靜心調養,仗著補天石異力的神奇,才使得傷情不現惡化之勢,漸漸穩定下來。
然而子嬰墓前的一戰,拳聖驚人的拳勁滲入他的心脈之中,重新激發了留在他體內的那一絲流雲道真氣,使得他的心脈之傷有復發的跡象,再加上今夜鳳孤秦以內力反震,終使舊傷復發。
龍賡沒有說話,雙指搭在紀空手的脈博之上,一臉肅然。
張良早已站在他的身後,滿懷關切之情,輕聲問道:“龍兄,公子的傷情如何?”
龍賡沒有馬上作答,只是將真氣貫入指尖,沿紀空手手上的經脈而入,直達心脈。
紀空手渾身一震,心知龍賡是想以內力強行壓制存在於自己體內的異力,這種療傷的方式不僅大耗龍賡的元神,而且治標不治本,終歸不是解決之道。
“龍——兄,萬——萬——不——可!”紀空手幾欲掙扎,卻感到龍賡的手指似有一股強大的磁力,緊緊地粘在自己的脈博之上,一股暖融融的氣流以一種平和的方式推進,頓令自己渾身舒泰。
眼見紀空手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龍賡這才舒緩了一口長氣,回過頭來道:“公子暫時無事,只是再也不能與高手相搏,否則牽動舊疾,只怕性命有礙!”
紀空手萬沒想到自己的傷情竟會如此嚴重,想到日後不能妄動真氣,如同廢人一般,心中頓時沮喪到了極點。
龍賡淡淡一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以當今天下的形勢,公子單憑一個‘智’字已足可爭得天下,又何必計較自己是否有武功呢?更何況,公子之傷,重在靜心調養,過個一年半載,或許能夠痊癒也未可知!”
他雖然說得委婉,但作為一名武者,他能夠體會到紀空手此刻的心境,畢竟對於紀空手而言,從一個超一流的絕頂高手突然變成一個廢人,這種落差之大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得了的,龍賡惟一能做的,就只有寬慰開導。
紀空手緩緩地抬起頭來,突然笑了起來,那笑中分明帶著一絲苦澀,也許正代表了他此時的心情:“我的確是有幾分失落,就因為我曾經擁有過可以傲視天下的武功,所以一旦失去,心裡還真不是滋味。不過細想起來,我不過是淮陰城的一個無賴,只因機緣巧合,才讓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想來也該知足了!”
“公子若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張良一直注意著紀空手的神情,生怕有所反常,聽了紀空手這一番話,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人生一世,禍福無常,得與失之間,未必就有定數!”紀空手緩緩而道,他的心性本就恬淡,對“名利”二字看得並非太重,心態漸漸平和下來,已然將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楚漢之爭的大事上來。
“西楚軍偷襲武關未成,當然不會就此罷休,退後數十里也許只是一個幌子,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