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似乎並未被紀空手的聲勢所震懾,竟似胸有成竹一般,狂笑一陣道:
“你就算殺得了我,只怕今日也難逃一死!何況戰都未戰,你怎就一定有把握叫我死在你的前頭?”
他曾敗於紀空手的手下,這本來就是事實,但此刻聽他言下之意,竟然並不懼怕紀空手,難道說一月不見,他的武功大有精進,還是他另有依憑?紀空手絲毫不顯詫異之色,微微笑道:“哦,我倒忘了,你還有衛三公子撐腰,其實我一直在恭候他老人家的大駕,只是久候不至,讓我有些煩了。我記得一句俗話,叫做‘殺盡小鬼,閻王必現’,說不得我只有拿你開刀,或許衛三公子會現出真身來。”
他的話音一落,大手微張,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
汪別離不由微微有些動容,因為只用了一個動作,紀空手的整個人彷彿都變了一般,融入了未出鞘的刀中,那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勢極度張揚,更有一種傲視一切的王者氣勢。
誰都感覺到了紀空手這驚人的變化,但令人吃驚的是,汪別離的表現並非如眾人想象中的那麼害怕,倒是被紀空手的氣勢所激,也生出了一股無比強烈的鬥志。
“如果就只有你一個人在樓上的話,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決戰變得恃強凌弱,毫無公平可言,是以可以先讓你三招;如果你還有同夥,就讓他們一起上吧!我絕不介意你們以多欺少!”
紀空手的眼神從眾人的臉上一掃而過,聲音深沉地道。
汪別離並不認為這是紀空手的狂妄之言,事實上他倒認為紀空手先讓三招的約定不可能給自己帶來太多的便宜。因為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有目共睹,縱有三招之讓,他也絕對沒有把握可以贏得一招半式。
不過他是問天戰士,這個稱號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勇氣的體現,他沒有理由墮落成一個懦夫,儘管敵人是如此強大。
是以他顯得十分冷靜,冷靜得幾乎讓紀空手都感到了一絲詫異,因為紀空手毫無理由的動手,本就是為了殺雞儆猴。
他不明白衛三公子與韓信是否就在附近,也不能確定對方的真正實力究竟如何,但他可以肯定,無論是汪別離,還是司氏兄弟那一班人,這些人都只是遊在淺灘之上的小蝦米,真正潛藏於深水中的大魚還在觀望,還在等待,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完全可能成為葬身魚腹的釣魚人。
釣魚的人反被大魚吞噬,這豈非一個笑話,至少在此時此刻,在紀空手的眼裡,這更像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你何以就一定會認為我會輸給你?雖然我曾經敗給了你,但是你從來就不想一想,這也許是我故意為之,只是為了讓你小視於我,從而趁機行事!”汪別離不怒反笑,緩緩地道。
紀空手只是平靜地望著汪別離,投以不屑的一聲冷哼和一個悠然慵懶的笑意,道:“你不是那種人,你也不配是那種人!你之所以故意這麼說,其實只是在拖延時間!”
他話一出口,離別刀已驀然在手,整個人猶如一杆迎風而立的標槍,喝道:“動手吧!”
汪別離只有拔劍,面對紀空手這樣的高手,他絲毫不敢大意。但在他的心中,卻想到了紀空手的三招之讓,不免生出一種僥倖的念頭。
他的披風劍法重攻不重守,倘若真讓他先行出手,他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自己全力以赴,未必就沒有能力將紀空手擊殺。
他決定試一試,若試都不試一下,他或許會後悔。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二次交手,惟一的不同,是汪別離可以將自己的攻擊發揮至極致,而不必作任何的防守。
“鏘……”地一聲,劍已在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汪別離完成了全身功力的提聚,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高手的自信。
然後他的人便動了,仿若獵豹出擊,渾身上下充滿動感,更有一種驚人的爆炸力,劍鋒漫過虛空,照準紀空手的咽喉直刺而至。
紀空手微微一愕,似乎沒有想到汪別離的出手會如此快捷。他的眼芒一掃之下,至少看到了汪別離這一劍中的七八處破綻,只是苦於有言在先,他沒有攻擊,只能躲閃。
汪別離心中不由有一絲得意,對於自己的披風劍法,他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套劍法的攻擊力放之江湖,至少應該排名在前五名之列。之所以他不能躋身於第一流高手的行列,卻是因為它在攻擊的同時,自身實在有不少難以彌補的破綻。
任何形式的決戰,都不可能只守不攻。只要有人攻擊到這套劍法的破綻處,就很難發揮它攻擊力強大的優勢,這也是汪別離一直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