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絕對與眾不同的氣勢,猶如這雪中的傲梅孤寒而挺拔,無論是李秀樹,還是韓信,在他們的記憶中,見過無數的高手,但是擁有這等氣勢的人實在不多,也許紀空手是個例外。
那是一種王者的霸氣,自然而生,融於天地,有一絲優雅,有一絲隨意,在優雅隨意中讓人不可抗拒。也許它不如高山巍峨,不似大海浩瀚,但卻有著別人無可攀比的氣勢,給人視聽上最強烈的震撼。
李秀樹在不經意間看了韓信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韓信卻在苦笑。
兩人的表情雖然不同,但他們所表達的意思卻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不認識這個人!
然而他們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站著,沒有開口,雖然他們與來者相距十丈左右,但他們並不擔心來人能從淮陰侯府逃脫。
淮陰侯府,進府容易出府難,無論來者是誰,只要他一步踏入,再走出去已是九死一生。
第五章 東木殘狼
第五章東木殘狼
韓信相信李秀樹有這樣的實力,李秀樹也對自己的屬下非常自信,這看似寧靜的花園,自來人闖入的那一刻起,已成一個殺局。
來者沒有動,依然斜靠門邊,他之所以不動,不是因為李秀樹,也不是因為韓信,更非是出於他自己的原因,而是他看到地上的雪在動。
三條雪線若蛇般快速穿過雪地,隆起的雪堆如波浪起伏而來。來者的臉色為之一變,抄於胸前的手迅速拔出了腰間的劍。
他拔劍的姿勢一點都不美,卻快!就像他的手本就按在劍柄之上,當劍芒乍現虛空時,“轟……轟……轟……”三堆快速移動的雪團突然炸裂開來,積雪散射間,三把凜凜生寒的東瀛戰刀橫現虛空,以最猛烈的攻勢如潮般襲向來人。
衣袂飄飄,無風自動,激流般的雪霧帶起漫天殺氣,天地在剎那間也為之一暗。
暗光始於劍,更像是一道劍芒,或者說,它本身就是一道劍芒。
當這道暗光驀現虛空時,正是暗殺者認為即將得手之際,劍在最及時的時候出手,本就是不給敵人以任何的退路。
劍已出,只憑那霸烈而肅殺無邊的氣勢,已足以讓任何人心生悸動。
包括李秀樹,也包括韓信,他們都是劍道中的絕世高手,卻也無法看清對方這一劍的來路。
正因為他們無法看清,所以連他們的心也為這一劍而悸動。
他們的眼力,已經練得如夜鷹般敏銳,就算一隻蠅蟲從他們的眼前飛過,只要他們願意,也能認出是雌是雄,可是他們卻偏偏看不清這一劍的來路!
這是不是說,這一劍之快,已經達到了劍道的極致,抑或說,它已脫離了人力可為的範疇?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只知三聲慘叫過後,雪地上多了三個死者,三把戰刀斜插於死者的身旁,就像是祭奠所用的香燭。
李秀樹與韓信的眼眉同時一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韓信才緩緩地開口:“好快的劍!能使出這樣一劍的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
來者的劍早已入鞘,神色悠然,就像他腰間的劍從未出過鞘一般,淡然道:“你錯了,能使出這樣一劍的人,別人通常只記得他的劍,而記不得他的名。”
“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絕對的事情,也許本侯就是一個例外。”韓信拱手道:“閣下尊姓大名,能否賜告?”
“我姓龍,名賡,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名字。”來者冷冷地道。
韓信望向李秀樹,見他搖了搖頭,知道這個名字的確無名。他也想過來人用的是假名,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之間有仇?”韓信問道。
“沒有,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龍賡答道。
“這麼說來,你的確是想與本侯比試劍道。”韓信鬆了一口氣。誰擁有龍賡這樣的敵人,想必都不會安心,韓信自然也不例外。
“身為一個劍客,對劍道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所以當你在鴻門宴上擊殺郭嶽的訊息傳到我耳中時,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急切希望能透過你來印證一下我在劍道上的所悟。”龍賡說的是實話,若非如此,他就沒有必要公然向韓信挑戰。
一個武者,最大的快感就是在高手對決中成為勝利的一方。只有在勝利的那一瞬間,武者才能真正體會到他所付出的代價,從而在精神上得到感情的慰藉。縱然是淡泊名利、甘於寂寞的龍賡,也不例外,無法抵擋這種勝負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