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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部分

嚴鴻想不到張居正對自己如此誇讚,忙道:“張先生謬讚了。學生便是有一些長進,都是張先生教誨的功勞。說起來,學生對先生佩服的緊,先生若要改良朝廷弊政,學生願效犬馬之勞。”

張居正聞言也是濃眉一揚:“賢契,你這話說的蹊蹺。為師如今不過是個國子監祭酒,誰說為師要改什麼朝廷弊政?不可胡言亂語。”

嚴鴻這會兒也是見左右沒有旁人,又第一次與張居正這位大牛同船而渡,一時興起答道:“張先生,您既是徐閣老的高足,我爺爺也頗為賞識您。這且不說,您的才華絕倫,胸懷廣大,學生雖然不才,也能感覺出來。咱們大明朝立國一百多年,雖然強盛,但國政中因循守舊的地方也不少。尤其一群文人士大夫,口裡唱著仁義道德的文章,做的事情……唉,不說也罷。其他不用多講,單說在這次開海的事情上,那許多人明知道開海有助於國家經濟,卻一個勁唱反調,這不是愚鈍糊塗,就是明明收著犯禁走私的好處,嘴裡還要高唱禁海,或為人當槍手,或為自己家族的利益,說些違背良心的話。您說這樣的官,可恨不可恨?還有,現在國家商業發達,但商稅的徵收卻很是困難。豪門士紳之家,每年從商業中獲利鉅萬,卻都頂著文士帽子,全部豁免。國家要的錢,只能從那些正口飯吃的小商人,還有農民頭上徵收,這般豈不是在劫貧濟富麼?這樣算不算弊政,該不該改革?”他在穿越前就掌管嚴府的生意,於其中道道瞭解甚多。後來辦江南倭寇案,又瞭解不少內情,是以說起來頭頭是道。

張居正聽了嚴鴻這番話,一時竟不答話,只是雙目遠眺京杭大運河兩岸風光,口中微微翕動不語。張居正對於嚴鴻,倒不似尋常人一般小看。自從嘉靖三十五年末嚴鴻入監之時,兩人一番對答,張居正便發覺此子雖然看似荒唐,但對於國家大計,許多看法頗有見地,有的甚至能一舉命中大明朝當前弊政,與自己的一些觀點暗合。張居正本有經天緯地之才,加之出身寒門,又多曾見慣世態炎涼,深知民間疾苦。此刻的他,對於那天翻地覆的變革,雖然不能說思慮成熟,但也頗有想法,有朝一日如果自己大權在握,該怎樣入手,實現富國強明的夙願?儘管,這看上去還相當遙遠,但張居正已經暗中在為此準備。恩師徐階目前是朝中的第二號大人物,而嚴嵩對自己也是賞識的。假以時日,誰說自己就一定坐不到內閣首輔的高位呢?到那個時候,自己卻要大展宏圖,實現宏願了。

如今,看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紈絝子弟,把大明財政的問題,說得頭頭是道。而且他年紀比自己還小,卻已經掌握重兵,屢次建立奇功。莫非,此人是上天降下來助我成事的大將?張居正心中一時翻騰。若自己這位門生真的全力相助,就以他在天家面前的受寵,以及這嚴府長孫的實力,只怕自己的改革大計,還能提前十年實現。一時間,張居正竟似有些醺醺然了。

只是張居正很快從美好的遐思中清醒過來。此刻還不是做這些白日夢的時候。 這嚴鴻的身份是嚴府第三代的長孫,而嚴嵩與自家的恩師徐階,現在表面一團和氣,實際上依舊是兩大勢力。眼前的聯盟,隨時變成翻臉火拼也毫不奇怪。現在先別這麼一廂情願的設想美好前景。

至於說眼前這個小子……不管如何,聽聽他對朝政的一些看法,對自己到時頗有些啟迪的。想到此,張居正又微微一笑:“賢契,今日裡咱們師徒南下,辦的是開海之事。不過路程千里迢迢,時間還早,不妨就聊一聊這治國之道,權當是師徒切磋。假如你是令祖父嚴閣老,官居內閣首輔,掌握天下大權,你待要如何治國?這只是私下戲言,不必計慮太多。只要不是無君無父的狂言,儘可道來。”

第七百六十二章 錢眼神光

嚴鴻見張老師開口,他本是個穿越來的,素來又橫著走慣了,眼下當著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改革家,便也再無拘束,瞅著這一派江景,道:“張先生,以學生看來,這治國之道,首先在於財貨。若是國家有錢,則對外可以招兵買馬,抗擊敵寇,安撫藩國,對內可以興修水利,興辦學校,利國利民。若是沒錢,那再有天大的志氣,全沒用處的。”

張居正道:“時隔兩年,賢契這愛錢如命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

嚴鴻厚著臉皮道:“張先生謬讚了。要想弄錢來,一則麼,咱們這次開海通商,便是一法。咱華夏不但禮儀舉世無雙,而且物產豐富,咱們的絲織、茶葉等等,都是東洋西洋愛好的,只要開了海,自然可以賺進白花花的銀子。二則,是要把這該收的商稅,也給收起來。”

張居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