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苦,低聲道:“所以我們就更不能得罪嚴欽差了。若是得罪了嚴欽差,讓他和海瑞沆瀣一氣,那這濟南的事……”
王福搖頭道:“劉老軍門,你也是官場混多了,但知道各方協調,委曲求全。其實,與其如此,還不如放開手腳賭上一場。民變怕什麼,你手上有標營,那可不是擺設。聽說那位沈參將能殺善戰,治軍有方,乃是山東出了名的一條好漢。就算災民**暴動,到時候只要他帶著兵殺到街頭,一頓刀片子砍過去,殺他幾百人,還怕震不住亂民?朝廷若要問罪麼,就推到嚴鴻,海瑞他們頭上。這樣一來,欽差在濟南的事務完全一團糟,自然也就沒人清查你私鹽鐵礦、軍械糧食的醜事了。等到過幾天,外地的米糧湊齊了,買進山東,不就什麼麻煩都沒了?說來為這事,我家老爺也摺進去不少銀錢,山東地面不淨,幾次外地買來的糧食都被人搶了,我們有什麼辦法?也只能用這下下之策了。”
劉才道:“可是真把罪責推給嚴鴻,得罪了嚴閣老,只怕……”
王福怪笑道:“劉老軍門,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真要是民變起來,到時候朝廷內部,自然會先打成一鍋粥,還有誰有心思顧的到山東這?而你劉老軍門隨後**民變,還地方安堵,那自然是有功無罪,到時候誰來問你?再說,出了大事,嚴閣老想的是撇清嚴鴻。劉老軍門只要上個摺子,把毛病全堆海瑞頭上,嚴閣老多半還要感謝你呢。順道,好叫劉老軍門知曉,這濟南城內外的災民,聽說欽差隊伍來了,怕是不ri就要前去聚集討米。這樣一來,也好見得是欽差處事不當,才激起民變。”
劉才聽王福說災民要上街,臉sè一變:“你……王總管,你等竟要主動煽起民變麼?這可是玩火啊。”
王福道:“劉老軍門,這可全是為著你好。實話對你說,就我們老爺的訊息,海瑞沿途過來,訪查民情,詢問官員,早積了厚厚幾大本的案卷。只怕你劉老軍門做的那些事情,半數已被他記下線索。若被他再在濟南不緊不慢的查訪下來,你說多糟糕?如今讓災民鬧一鬧,嚇一嚇,就算那海瑞不怕,嚴鴻也是要怕的。只要嚴鴻心生畏懼,在這裡坐不住,多半交割了銀兩,吩咐下策略,就要避走。到那時,濟南的事,不就全由劉老軍門做主,萬事大吉了麼。”
劉才眼看對方是打定了主意,只得低聲道:“既然如此,老夫先告辭。只是……只是你們真要鼓譟災民上街,千萬不要鬧大啊。朝廷上對這民變二字,最是看重。若是真惹急了嚴閣老,怕是老夫難逃身敗名裂,王老爺也賣不了好去。”
那一直不言不語的王玄,此時才道:“軍門放心,咱們多年相交,我還能坑你不成?明天讓些災民鬧一鬧,有我的家僕盯著,出不了事。就是為了嚇唬一下這兩個欽差,最好是把他們嚇到曲阜衍聖公府去,這樣也就沒人再查藩庫的帳本,也是為了你劉老消災解難啊。再說了,那嚴鴻你也不必太怕,據我所知,小閣老根本就不喜歡他。這一件事他要是搞砸了,說不定小閣老還來個丟卒保車。倒是劉老身為一方督撫,嚴家不會捨棄你的,儘管放心。”(未完待續)
第三百五十二章流毒四方
劉才聽王玄這般說,嘆了口氣,起身告辭。等他出門之後,王玄才對身旁的王福道:“齊長老,我剛才說的,還成不?”
那化名“王福”的齊長老略一點頭道:“左使背的不錯,不過以後語氣還要自然點。平時還是要多練,說起官場話來,才能有板有眼。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劉才那廝心思已亂,一時也看不出破綻。”
王玄又問:“二位長老高見,明天發動起事,真是好時機?”
齊長老道:“自然是好時機。聽聞那嚴鴻自來濟南,號稱是微服私訪,實則耀武揚威,花天酒地,也是個氣沖斗牛的主。咱聖教的人這段時間,在百姓裡畫符傳教,信徒眾多。明天咱們煽動災民,圍了行轅。只要那欽差一下令放箭殺人,咱的人馬上就帶頭衝進去。欽差轅門雖然有二三百官兵護衛,但數萬人一起衝,再加上咱們的內應,踏也踏平了。趁著難民如潮的當口,咱們把兩個欽差活活打死。到那個時候,跟隨的這些難民就已經沒了退路,想不反都不可能。”
王玄聽齊長老侃侃而談,連連點頭。齊長老越說越得意:“而劉才那老狗更是打死也想不到,他倚為膀臂的參將沈羽,會是我聖教中人。等到撫標營叛亂一起,整個濟南還有哪支軍馬堪可與戰?我們一舉打破濟南,佔領軍械庫房。到時候有糧有錢有人手,十萬兵馬唾手可得。自濟南而山東,自山東而河北。大明的半壁江山。要不了一兩年。都能是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