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須如此。你的心意,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太委屈了你,可如今咱有了這事,我也不會不負責任。你放心,管他有沒有孩子,這個名分我一定要給你。不過從今以後,你就不能喊我大少,只能喊我男君了。”
這稱呼一改,等於是肯定了對方的妾室身份。一般來說,即使丫鬟被收房,也是要生下子嗣,才有可能提升為侍妾,而且地位也低於普通的妾。更別說像這一晚歡娛,未必就一定能落個名分。而嚴鴻這一說,等於是把她的身份直接提到了普通的妾室地位,對於普通丫鬟來說,這已經是一輩子升遷的終極希望了。寶蟾這才一塊石頭落地,臉上神情大為改觀。
等到為嚴鴻扎束整齊,她才小聲道:“奴婢的心裡,早盼著喊你做男君,才不稀罕當你的寶蟾姐。只是男君昨天,臭都臭死了,今後可不許喝成這副樣子。”嘴裡叫著男君,可是不知不覺間,言語間又恢復了那個大姐姐模樣。
嚴鴻眼見寶蟾這笑裡帶嗔的模樣,腦海裡跳出了被附體前記憶裡,往日二人共同長大中經歷的點滴。那時自己這個小閻王還沒那麼混帳,二人關係也算的上兩小無猜。乃至日後自己變成個酒色財氣無所不沾的主,卻也始終對寶蟾嚴守禮法,敬愛有加。也是為了寶蟾姐的緣故,自己在外面如何風流,始終不對內宅丫鬟下手。在閆東來看來,嚴鴻真正的初戀其實並非晚娘,而是寶蟾。只是礙於彼此身份懸殊,因此這份朦朧愛戀,連嚴鴻自己怕是都不清楚。
所謂覆水難收,既然有了昨晚上的一場**情,再想回到過去已不可能。嚴鴻索性放開懷抱,故意不放寶蟾下床,在對方的玉體上輕撫道:“寶蟾姐,你這番算計,騙的我好苦。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雖然已做了一夜夫妻,可青天白日下這般親熱,還是把寶蟾羞的面紅耳赤。尤其她初經人事,如何受得了嚴鴻這般撩撥?只能一邊掙扎,一邊求饒道:“男君……快撒手。寶蟾……寶蟾任憑發落就是。”
嚴鴻獰笑著,小聲說道:“那我罰你今晚上再來,領受本大爺的十八般武藝!錦衣衛千戶的手段,以前沒機會見識吧?”
寶蟾臉紅得彷彿蘋果,低聲道:“男君,奴婢今晚一定前來,聽候處置。”
這話說的,讓嚴鴻身上某個地方又是一熱。不過畢竟還有正事,他便在寶蟾臀上輕輕一拍,口裡道:“可不許忘了。”起身而去。
等他出了屋,寶蟾臉上那羞赧神情漸漸散去,嘴角上翹,露出了一絲笑容,喃喃道:“沒良心的鴻少爺啊,從小到大,你在外面騙了一個又一個,卻從來沒想過你的寶蟾姐。要是真苦苦等你,怕不把我等到了人老珠黃?”
想到昨天顛狂情景再看錦榻上一片狼藉,寶蟾又不禁俏面泛紅,只盼著能夠藍田種玉。如今嚴家還是老太夫人說了算,只要自己生下子嗣,怕不穩如泰山?老爺再納了幾個小妾回來,也休想動搖自己。越想,她越覺得前途光明,臉上的笑意也越發甜了。
陛辭,本意是出京官員,上殿辭別天子。只是如今嘉靖天子久不上朝,這陛辭也就流於形式,在西苑外遙拜即可。正所謂欽差出朝,地動山搖,尤其他這種怪胎一樣的萬金油欽差,動靜更大。如同前一天吃酒的那幫子弟,各勳貴人家都要往欽差對付裡安插個把親信,順手發點小財。因此陛辭之後,還得過好幾天天才能出京。饒是嚴鴻惦記孫月蓉的事,卻也無可奈何。
他又前往錦衣衛衙門去見陸炳,順道領取兵符。料想這一遭有天子支援,陸老大那裡也好說話,怎麼著也得給自己點兵馬,否則拿什麼搶親?
待到了錦衣衙門白虎大堂,拜過了陸炳,見對方神色莊嚴,表情凝重,彷彿心事重重。嚴鴻心想,是我要去搶親,不是你去,你擺那麼個臉幹啥?卻只聽陸炳道:
“賢侄,這一遭的差事,你可千萬不要看的輕了。如今山東局勢複雜萬分,據我所知,朝廷發了賑濟的事,已經有人傳了開去。京畿附近的流民,紛紛有向濟南迴潮的趨勢。災民最易生事,尤其山東民風剽悍,人多尚武,當年白衣匪之舊事不可不防。那孫氏的事,你得先放一放,只等賑濟事了,再做處置,若是本末倒置,可大大不妙。另外最近京師風傳,或雲蘇、松遭了蝗災、或雲湖廣發了大水,還有說漕運斷絕,南糧無法北輸的。總之,都是說糧荒的影子,直鬧的京師人心惶惶,百姓紛紛搶購米糧,糧價浮動。我總怕,這無根的流言,是和你下山東的事有什麼勾連,你可要千萬仔細。”
嚴鴻見對方說的鄭重其事,也不敢太過掉以輕心,只是想來,自己根本是個外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