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之下,終究是鬧起來。若非嚴鴻趕到,多半就要吃虧。
嚴鴻聽了,不由嘆道:“岳父,你怎麼就不把我當自己人啊。女婿好歹是半子之勞,有這樣的事,你就該一早就告訴我,待小婿出頭,也不會讓你們多受這幾ri的鳥氣。此一番你們的告身我看了,除了留在京師錦衣衙門的之外,有一批是去山東標營,另一批撥發到了胡老督憲麾下聽用。在山東我與那四大家都有往來,丁以中也要給我幾分面子。在浙江,胡老督憲的三公子以及他的幕僚徐先生,與我都有些交情,我回頭修下幾封書信,你們務必帶到任上,先去走了門路,再談其他。另外銀子也得拿上,各種關節疏通,哪能離了銀錢,若是客氣,便是不拿小婿當自家人了。”
見他這般安排,孫烈卻也不好再推辭,只得紅著臉收了錢,至於書信此時來不及寫,只能等回頭再說。
那李成梁倒是豪氣,對孫烈道:“老爺子,嚴相公說的有理啊,您老就收下吧。不過若沒有今天這事,卻也結交不下你們這些好朋友。這場架打的還是夠本,來來吃酒,今ri不醉無歸。”
嚴鴻見此人甚是豪爽,又隱隱知他後世威名,剛才兵部衙門裡,更聽楊博與李成梁對話,知道這李家的家丁十分厲害,當下便有心結交。於是與他談起遼東軍事。那嚴鴻自己對打仗的事,實務一竅不通,但總還看過些歷史軍事小說,會紙上談兵的瞎掰幾句。卻見李成梁侃侃而談,說起臨陣撕殺,不避矢石,確實是個驍將。他又問道:“不知李家如今養著多少家丁?”
李成梁道:“我李家如今雖然不濟,也養著二百家丁,遇到女真和韃子,衝上去就敢和他們拼個死活,從來沒怕過啥。那衣甲兵器,也不是某家誇口,可著遼東各衛,也找不出比我家家丁更好的。”
嚴鴻問道:“若是李兄他ri富貴,這家丁是否也要擴編?”
李成梁道:“那是自然。如今就是手裡沒錢啊,要是等我哪天有了錢,自然要多多的招募家丁。挑選那身強力壯,膽大忠心的,怎麼也要招他幾千人,好好裝備,嚴加訓練。到那時候我看整個遼東,還有哪路韃子敢來鬧事?”
嚴鴻點頭:“既然如此,兄弟我送你一樁富貴就是。老兄的家丁擴充了,於國朝也是大有好處。”
李成梁道:“嚴相公,你的好意,老李心領。只是這養兵可是無底洞,一人之力再強,也難以供養一支大軍。要知除了軍餉、伙食還有馬匹、兵器、盔甲這些都是錢。你嚴家有錢,可也不是這麼個使法,再說老李在邊庭,若是拿你嚴相爺家的錢養兵,也要防著有人尋你晦氣。”
嚴鴻聞言一笑,心道這個傢伙看上去十分粗野,倒還有點心眼。當下道:“李老兄好見識,自不是拿我自己的錢養你老兄的兵。我是想,過段ri子朝廷或許要開海貿易,到時候你出一份本錢,貿易發財,拿這份收益養兵馬,不就可以多招許多家丁麼?”
李成梁聽到此神se先是一喜,卻又一黯:“嚴相公,這事聽來是不錯,可是與人合股,也要有錢才行。我李家的錢,全花在了家丁身上,否則我也不至於兩手空空,沒錢在兵部塞狗洞。如今便是這開海再賺錢,我卻也無本可入啊,只好看著別人發財。”
嚴鴻道:“本錢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手中還有些銀兩,就拿出來入股,賺了錢,分你一份利息就是,若是萬一賠了,也與你無關。”
聽嚴鴻這般說,李成梁大為驚訝,問道:“嚴相公,你我非親非故,何以如此厚待?我老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是也知道無功不受祿。這份厚待,我可是萬不敢當。”
嚴鴻擺手道:“話不是這麼說,國朝九邊累受韃虜侵攻,年年敗北,歲歲失機,有李將軍一路兵馬,可以殺的胡兒膽寒,實乃國朝之幸。嚴某從中出點力氣幫忙,也算不得什麼,再說今ri之事,李將軍義伸援手,也讓嚴某銘感五內,這個朋友我是要交的。李老兄若是不肯無功受祿,那麼把你的家丁借十人八人來,到我商隊中擔任護衛,也算你出人入股,這總說得過去吧?”
李成梁如何不知,這位年輕公子是難得的金大腿,只是想來自己缺少本錢,難以攀附。如今對方折節下交,要是自己再不識路,那就是給臉不要了。當下忙幹了酒,躬身施了一禮道:“承蒙嚴相公看的起我,老李就斗膽,交你這個朋友,這銀錢的事,等到開海之後再說。不過不管有沒有銀錢,他ri有用的著俺老李的地方,只管開口,某家決不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嚴鴻見李成梁豪爽jing細兼而有之,卻也甚喜這個人,當即趁著酒xing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