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啊。為難那些山賊,只因我們看不過去。此番平滅韃虜,全是老部堂的功勞,他們卻憑空受朝廷恩典,實在讓人氣憤。您老人家保舉的,都是真刀真槍,立下赫赫戰功的人物,結果只是個虛官,這幫子山賊,靠著獻了自家的丫頭,就得了實授,我們不服啊。再說嚴鴻那廝,當日害死鄭小相公,與老部堂也是仇家,我們也是為您出氣……”
楊博怒斥道:“住口!若說刁難飛虎山是為濟南之戰,那爾等勒索銀錢,不為李成梁辦理襲職,又有何說?你們當老夫是三歲孩童,被爾等玩弄於股掌?我這些日子,與那些戶部的人糾纏軍餉核銷之事,你們就趁機興風作浪。你二人的底細當我不知?辛奮,費武,你二人皆與林養謙是同科進士,彼此有同科之誼,又使著高延宗的銀錢。如今嚴鴻既斷送了林養謙,高延宗,又絕了你們財路,你們與他為難也不奇怪。只是不該拿老夫來做擋箭牌。你們打的好算盤,先撩撥這幫山賊的脾氣,等他們打將起來,再調來官兵彈壓。若不是那帶隊的軍官恰好認得這些山賊,你們多半就要授意他們下死力了是不是?只要出了人命,不管誰死,都是大亂子。那些飛虎山的人本就匪性未脫,他們的人死了,自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鬧出什麼風雨,正好趁了你們心意。老夫為了維護本部的人,也要出手,到時候就是老夫和錦衣衛對上。嚴鴻背後站著元輔,你們不敢招惹,便把老夫推出來頂雷,好一個借刀殺人啊。想借著老夫對付小閻王,你們二廝當真是狗膽包天!”
他們沒想到自己的算盤完全被楊博看破,不由心驚膽戰不住磕頭,再無話說。楊博冷哼道:“就算你們刁難飛虎山,尚且情有可原,那李成梁的事,又有何言可說?他是生生被你們看做肥羊來斬,又想借他來給飛虎山的人示威!你們可知,塞外苦寒之地,何等艱辛?李家與韃子浴血撕殺,捨命保國立下多少功勞!若不是老夫今天被陸炳拉來,還不知道你們險些讓一個朝廷的棟樑寒心。李家家丁驕悍以極,若是今日李成梁負氣而走,萬一揭竿而起,於國朝又是多大損失?似爾等這般禍國殃民之徒,留在本部何用?滾回家去,待參吧!”
待等二人出了自己的衙署,楊博獨坐衙門,冷笑道:“無謀鼠輩,使這般齷齪手段,有何益處?若是老夫想除豎子嚴鴻,為國器報仇,為窒甫公雪恨,哪用的著這許多蠅營狗苟的手段?雷霆一擊,其早成齏粉!”
第四百四十八章狡兔三窟
這邊嚴鴻等出了兵部衙門,李成梁等人都等在衙門外,見他們出來,先趕緊一起給陸炳磕頭,感謝陸大金吾搭救之恩。陸炳笑道:“何必如此,各位都是為國殺敵的好漢,理當授銜。本官先走一步,賢侄,你自與他們盤桓。”說罷揚鞭而去。
陸炳走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李成樑上前施禮道:“原來小相公是元輔長孫,我老李有眼不識泰山,倒是失了禮數了。小相公今天義伸援手,此恩此德,李某定不敢忘懷。”
嚴鴻急忙雙手相攙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李將軍世鎮邊陲,為國朝干城,嚴某心中佩服的很,今ri之事自當效力。”
孫烈在旁也道:“這李將軍確實是個好漢,在衙門裡為我們幫忙,出手打了那個狗官,若非是嚴僉事趕到,怕是還要吃虧。”他自知身份低微,妾之親戚不在姻親之內,賢婿二字,始終叫不出口。
出了這檔子事,嚴鴻的公事便只好先耽誤下來。正好時間已近中午,便由嚴鴻做東,帶著李成梁、孫烈、賀大勇等人,直到便宜坊,備辦酒席,順帶敘說這幾ri的過往。
說來孫烈等人在山東,那是何等威風,綠林道上,便是巡撫、知府,也不放在眼裡。只是如今情形不同往ri,既然蒙了招安,自不能再像以往那樣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他們這幾ri被兵部官員冷嘲熱諷,也都強自忍了,孫烈還特意吩咐不得對姑爺說,免得自己家事事都要姑爺出頭。這幫人的錢財多半用來給孫月蓉做了嫁妝,要想行賄也是囊中羞澀,只能在那裡生捱。那些兵部官員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話裡話外,卻是挖苦帶損,將孫月蓉說的放蕩不堪,更說他們的出身全是靠不知廉恥,獻女求榮換來的。
說實在的,飛虎山這次拿到實授職務,確實很大程度上是靠皇帝額外關照,說是走孫月蓉的裙帶關係也完全說得通。但另一方面,飛虎山眾人在濟南也確實是跟白蓮教徒和蒙古人拼命拼出來的,其血腥艱險程度,不在邊關的大戰之下。如今卻遭這般惡毒貶損,就算是真相,說話也不能這麼難聽啊!
他們後來又為李成梁說話,結果把李成梁也連累了。結果鬧到今天,忍不可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