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綽有餘。各位官員彈劾嚴鴻的大致有如下事項:
一、 ;殺良冒功,所奏多有不實。斬無辜良民冒充白蓮教徒及蒙古靼兵。
二、 ;沿途收受賄賂,囂張跋扈,勒逼朝廷命官。
三、 ;擅招響馬,以充官軍且為響馬盜請戰功嘉獎,視朝廷綱紀如無物。
四、 ;貪墨逆產,中飽私囊,逆黨王玄家產盡落其囊中。
五、 ;誣陷忠良,劉才等人通逆等事,查無實據。恐為嚴鴻無中生有,誣良為盜,更擅自殺人滅口。
六、 ;逼間朝廷命官之女常氏,並致其亡身,令人髮指。
七、 ;不修私德,既與女匪孫氏私通,又與多名青樓婦人有染,更與江湖女子張氏同行同宿,汙穢不堪。
這幫御史與給事中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奮勇上前,衝鋒陷陣,更有林養謙的昔日同年、同榜奮勇當先,為自己的同年、同榜報仇雪恨。
嚴家自然不能坐視這種情形,發動門下走卒,積極予以反擊。只是嚴嵩發現自從劉才被火化以後,自己手下這批走卒態度也變的有些奇怪,反擊的時候有氣無力,多半是搖旗吶喊,卻沒幾個人肯出死力。
而這其中最讓人髮指的卻是海瑞。按說他是欽差副使,這事裡他和嚴鴻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這個情況下,他要麼全力為嚴鴻辯護,要麼乾脆保持沉默也好。
哪知他竟然也是彈劾大軍中的一員。不過他的彈劾,倒是與主流輿論這幾條並不相同,計有如下:
其一,嚴鴻一路花天酒地,在下江南的前半程裡,處處違反四菜一湯的太祖舊制,窮奢極侈,大傷朝廷賑災之法。入濟南後,更悍然住進王玄豪宅。
其二,嚴鴻在濟南,與民婦田氏有染,不清不白,有失朝廷體面。更與白蓮教多名銀婦廝混,全不思欽差威嚴、順逆之防。
其三,嚴鴻繳獲大筆逆產之後,阻撓清查數目,其心可疑,應責令嚴鴻將逆產數字仔細申報,不得舞弊。
其四,嚴鴻在濟南城破前夜,竟縱容其幕僚葉正飛與三名青樓女子同榻廝混,使人髮指。據查葉正飛尚有生員功名,曾入國子監,實有辱斯文。
至於其他官員彈劾嚴鴻的這七條,海瑞反而一一為嚴鴻辯白。
他說濟南城下血戰半月,所殺皆是首惡之酋、附逆之徒,良民皆隨官兵抗敵,豈容信口雌黃?
說沿途官員行賄確有其事,然嚴鴻與副使張誠早已將此賄款盡數用於購買米糧賑濟災民,此大功之事,豈能彈劾?
說招降響馬乃是天子詔書所準,雖為中旨,不合朝廷體制,然此是天子之過,卻不應苛責嚴鴻,更何況飛虎山群盜招安之後,血戰濟南,戰功有目共睹,豈為虛報。
至於濟南逆產,嚴鴻阻撓清查,確有嫌疑,但盡飽私囊云云,卻也是無中生有,建議朝廷複查。
又說劉才等人所犯罪孽累累,昭然若揭,山東民怨,沸反盈天,若以太祖舊制,早當剝皮塞草,焉有誣陷,縱殺之亦不冤。
又說那常氏為給父兄脫罪,與嚴鴻勾搭成間是真,但嚴鴻並未徇情枉法,只有些風流罪過,何談逼間。
至於私德,嚴鴻固然汙穢不堪,然女匪孫氏是其欲納之妾,青樓婦人在行轅各自獨處,江湖女子張氏潔身自好,這幾處卻並無不妥,某官奏摺無中生有,汙人清白,其心可誅。
這海筆架一股子倔脾氣驚天動地,給嚴鴻辯解的摺子裡面居然把皇帝都罵到了,誰還敢和他繼續糾纏下去?有他在其中指東打西,卻把彈劾嚴鴻的人氣焰打下去不少。而天子方面則更是讓嚴嵩安心,先是把嚴嵩招去好言安慰,說萬事有朕做主。接著那些彈劾的奏摺,也都一律留中不發。反倒是後來下了一道奇怪的旨意,讓都察院的御史及給事中們體恤太倉空虛,國用不足,應當節約筆墨紙張。
嚴鴻聽到此,不由笑道:“這海筆架海老兄,一路上令小侄芒刺在背,想不到這一番回朝來,卻還肯幫小侄說話。”
陸炳冷笑道:“賢侄,你別看他幫你辯誣了七條,另彈劾你的四條,似乎都較輕,但這其中那逆產一條,真要較真起來,你卻不容易脫手的。而且這廝不比得一般言官,不是罵了就完,他是當真要追查到底的,一奏無果,再上一奏,我看你卻有些麻煩。”
嚴鴻被陸炳一提醒,心想也是,海瑞這廝的脾氣,那真是瞎子抓鯰魚,死活不撒手。不過反正這王玄的財寶,一半已經入了太倉,三成給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