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態。而到了十八、九歲要是再沒嫁出去,就成了大齡剩女了。至於百姓之家,十四歲生子的不要太多哦。像著名唐詩《長幹行》就是“十四為君婦”。莫興兒已經十五歲,正是當嫁之時,娶來做妾有什麼奇怪?
在嚴鴻心裡,其實莫興兒的年齡只是次要因素。他主要是擔心,身邊女人一下子太多了,招惹麻煩。nǎinǎi房裡那寶蟾的事一陣風一陣雨還沒搞定,陸大特務這是又唱的哪出?要納妾也得先緊著胭脂虎啊,輪不到旁人。這要是再插個莫清兒進來,只怕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不過當著虎視眈眈的陸大特務,嚴鴻哪裡敢明著說不要,駁了陸炳的面子?別看陸炳現在有事求著嚴鴻,笑容可掬,那背後是笑裡藏刀呀。於是嚴鴻裝模作樣地沉吟片刻道:
“世伯,實不相瞞,這也是我祖父、父親不在,有的話也方便說些。我家中的夫人,可不是好惹的。我是怕將來委屈了莫姑娘。”
陸炳一聽,面上笑容略盛,虎目卻是一瞪:“委屈?賢侄真會說笑話。眼下莫興兒就是兩條路。一條是在你堂堂內閣首輔家給長孫少爺做妾,一條是在教坊司為jì,生張熟魏迎來送往。你卻計較計較,這兩條路,哪條委屈些?”
嚴鴻素rì第一怕嚴世蕃,第二怕的就是陸炳,被陸炳這一瞪,禁不住汗毛一立。稍加思量,陸炳說得確實也沒錯。
大明的教坊司,雖然歸於禮部管轄,名義上為禮樂機構,專門在慶典或迎接貴賓時演奏樂曲。但實際上,它也管理著官jì這一特殊群體。
而官jì既是一種國有資源,同時這種卑賤的身份,也成為了一種懲戒手段。有罪的大臣之妻女家小,往往沒入教坊,入了樂籍,世代不得脫。
這些人,男子為奴僕,女子為jì女,賣笑賣身,所得的錢財則充入國庫。中國俗語中所謂“綠頭巾”之說,也是緣自教坊。他們若要想脫籍,雖然並非不可能,但卻頗為艱難。一方面要有錢財,另一方面也要有勢力。而官員既然已經犯罪落難,家人都淪入教坊,那哪裡還有外援可以助他們脫籍?於是也就只好終身沉淪下去了。
莫懷古刺殺嚴嵩,犯下死罪,因此他的三個女xìng親屬,也都被髮往教坊。像莫清兒這個未出閨閣之女,若是淪落教坊供人蹂躪,生不如死,卻還真不如給嚴鴻做個小妾。哪怕受大婦虐待,通常總好過在jì院吧。
嚴鴻看著陸炳,陸炳還是似笑非笑,一副意味深長的架勢。嚴鴻畢竟在穿越前也有些看眼sè識人心的皮毛。陸炳這摸樣,一定孕著後勁。盯著陸炳看了一陣,嚴鴻忽然道:
“世伯,你我之間就不必繞圈子了。您老今天來,恐怕不光是為了一個莫興祖,或一個莫清兒吧?難道您竟想捎帶著把莫懷古的那一妻一妾都交給我處置?”
陸炳呵呵一笑,手撫虎鬚道:“世侄,你果然墜馬之後,見識大進,若是進我錦衣衛來,倒真是一把好材料哩。只是你雖然聰慧,卻還是不懂得裝傻。這點上,你可還需要多加歷練。嘿嘿,你若不點破,我也就讓你背一兩個包袱,可你既然點破了,四個包袱怕不都要放在你身上。沒錯,我就是想要賢侄出面,藉著尋歡作樂為名,入教坊,把劉氏、雪豔和莫清兒三個女子都解了出來。連同莫興祖在內,一共四個包袱,你背的動否?”
嚴鴻心中犯嘀咕,好吧,尋歡作樂本是好事,可是要打著piáojì的幌子去救人,這狗血差事不好做啊,惡名兒也落下了,還幹看挨不著,憋屈的很。
於是也自笑道:“這幾個包袱背不背的動,且單另說,我只是納悶,世伯以你的能耐和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要救幾個犯官家屬,也是易如反掌吧。何以看中了小侄,要我來背這幾個包袱?”
陸炳道:“官場上的事,賢侄還須多多體會。陸某若是出面,自然可以保下莫家這幾人,可是莫懷古原本便是陸某心腹愛將,犯下大逆之罪,多少也累了陸某一些。若再由我出面保這四人,只怕一幫言官,先要劾我御下不嚴,包庇餘孽了。”
嚴鴻道:“這幫言官但知道撥弄嘴皮子,行事一無是處,世伯還怕他們麼?”
陸炳道:“怕自然是不怕,卻沒來由招惹。身在朝中,便要趨利避害,方能逢凶化吉。唯有這一班言官,最是難惹的。”
嚴鴻道:“這倒也是,所謂嚇不死你,噁心得死你。不過,世伯你都惹不起的事兒,卻交給小侄,真是承蒙高看啊。要知小侄我在京師之中的名聲,呵呵,實在是……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你要我搭救這幾個女子,卻不怕我監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