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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部分

坐下來,又讓王翠翹等坐下,為她們兩邊一一引見。聽到王翠翹這個名字,雪豔娘冷笑道:“原來這就是那位徐海的夫人王娘子,果真是個妙人兒,不愧是我上行院出身的主啊,今年都快三十了吧,還是這般的風情,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

王翠翹也道:“邱姨娘就不要拿小輩打趣了,您是行裡的前輩,做晚輩的若是將來的得了時間,還要向您多討教呢。說真的,我還真怕伺候不好男人,惹他生氣呢。”說著話,又是朝嚴鴻曖昧的一瞥。

嚴鴻見這二位舊日同行,居然見面就有交火趨勢,急忙打岔問道:“家裡怎麼也不見個下人僕役?”

雪豔娘悽然道:“原本是有的,可是自從與張大戶為難,他派人日夜前來聒噪,又使出人去威脅,那幾個僕役只是幫工,不是家生奴。如何還會陪著我們去跟這大戶為難。再說我們心裡也信不過他們,只好遣散了,若非之前開那飯堂,手裡有些存糧。怕是如今都要吃不上了飯。”

嚴鴻見她這可憐模樣。又想起當初京師裡那場風情,不由怒道:“好一個姓張的狗賊。當真大膽!老虎頭上拍蒼蠅,撩撥到我的頭上了,這回邱姨娘放心,我要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小閻王。”

雪豔娘也知來了主心骨。點頭道:“不錯!還有蕭人雄那廝,初時對我們倒還恭敬,自從得罪了張大戶,他便不來幫襯,據說他平日裡使了張大戶的銀錢,因此便把我們賣了。”

王翠翹道:“這事吧,其實也有一半要怪鴻弟。清兒妹子花容月貌。那便是柳下惠再世,一見也要動心。把這麼個大美人扔在外頭,也不給個名分,也就難怪出這樣的事。如今張半城有婚書在手。這事也是麻煩,依我看,還是立個納妾的文書,到時候也好有個應對。”

劉娘子見著王翠翹如此嫵媚,雖然與嚴鴻姐弟相稱,但舉止放肆,絕不是姐弟應有之態,心中大為不悅。可是聽她說的在理,也忍不住道:“嚴公子,你如今乃是朝廷欽差,權柄無二。可是張大戶手裡可拿著婚書呢,又沒法證明那婚書是假的,這叫我們怎麼辦啊。”

清兒此時把茶端了上來,聽到議論,撲通跪倒在地:“娘,我除了嚴公子,誰也不嫁。嚴公子,你帶我走吧,你帶的人多,把我帶出揚州。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別再把我扔下。”

嚴鴻冷笑一聲,把她攙扶起來道:“清兒,怕什麼?左右不過是一封婚書,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對我嚴某來說,有啥區別?嘿嘿,別說這婚書是張半城那廝捏造的,就算你劉娘子真給了他婚書,在我嚴某看來,也和廢紙沒區別!還犯的著私奔?我這回定要給你個名分!那姓張的孫子,這番要他知道朝廷欽差,閣老長孫的威風!”

保揚湖畔,張園之內,揚州城內八大綱商,全都聚集在此,正自商議如何應付欽差嚴鴻之事。此時的揚州,因為兩淮都轉鹽運司都轉運使及兩淮鹽運御史皆駐節於此,而大明朝此時有兩淮、兩浙、長蘆、山東、福建、廣東幾大產鹽地,其中淮鹽無論產量還是品質,鹽引數字以及行銷地域大小,都為當時之冠。因此大批鹽商居於此間,使揚州成為大明第一富庶之地,其時天下,論貴當屬京師,論富則唯推揚州。

揚州鹽商的資金達三千萬兩,每年子息可九百萬兩,而大明朝一年財政收入,在不考慮拖欠的情況下,連糧帶錢總合,也還不到五百萬兩。因此揚州鹽商一年的收入,就幾乎是整個大明朝廷收入的兩倍。

鹽商的成分上,當時揚州有秦腔翕語滿天下之說,便是說鹽商大體上可分為西商、徽商兩大支,而西商中,又分為陝西、山西兩支。兩淮鹽,每年共計七十萬又五千七百小引,在場的八大綱商,便瓜分了其中五十餘萬引,而其中淮北的二十三萬又六千三百引,更是被八大綱商瓜分一空。

八大綱商裡,西商五人,徽商三人,西商人數佔優。可在淮北鹽引擁有數量上,又是徽商較西商為多,因此還是個平衡局面。雙方的首領人物共有三名,陝西的王權信、山西馬自勉、徽人張永富。其中王權信家財最厚;馬自勉則與號稱弘治三君子之一的馬文升,乃是同族近支的親戚;張永富雖無前二人的家財豐厚及顯赫門庭,可他交遊廣闊,揚州知府魏志節、兩淮都轉運使陸鴻漸、以及巡鹽御史林縉芳都與他極有交情,最近又結交上了前來揚州坐鎮的胡三公子胡柏奇。揚州的徽商多以他馬首是瞻。

這幫人手眼通天,於嚴鴻要來揚州的事,已有耳聞。他們都知,這小閻王極難對付,是個難纏人物,自己又是天下有名的肥羊,這欽差來了之後,還不知道要如何斬法。

卻見張永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