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先下手做了汪直……”
他話音未落,他爹沈青山起身抬手就給他兩記大耳光:“放肆!胡鬧!你當這是在海上,你想砍誰就砍誰?這是在杭州,城裡有標營,有浙兵,有閩勇!這些部隊,咱們的手都沒伸進去,只要嚴鴻一句話,不到半個時辰,咱們幾大家都會死的一個不剩,手頭那點實力,是能比的過浙兵,還是能打的贏標營?”
宋家的家主宋爵說道:“要不咱發動一下,機工罷織?或是串聯下那些徽人鹽商,讓他們罷支。若是能再把汪直抓起來……”
潘啟德哼了一聲:“宋爵,閉上你的嘴!這些伎倆要是有用,先前汪直在牢獄裡時早用了!赦免汪直是萬歲的旨意,你難道還想讓杭州的官員抗旨麼?這是聖旨,不是中旨,誰敢抗?罷支?我告訴你,我早打聽出來了,嚴鴻那準備了一百副鐵甲,還有軍旗、號旗若干,只等著咱呢。誰敢帶頭組織罷支、罷市,他便帶著錦衣衛朝誰家扔上二十副鐵甲,外加幾十面軍旗,到時候就按謀逆大罪,直接抄家!你活夠了,老夫還沒活夠,這種事,我萬不能去做,我潘家子弟,也沒人去做。”
沈青山道:“潘翁,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可您總得想條活路啊。難不成大家就只能閉門等死?或是學那李文藻,拋棄族產,逃之夭夭?”
潘啟德道:“逃?他能往哪逃?依我看,如今他已是甕中之鱉,無處可逃,只看什麼時候拿他了。至於辦法麼,也不是沒有,思來想去,還是降了吧。去欽差面前塞點好處,免去先前這些要命的罪過。汪直這麼潑天的罪過,萬歲爺都下旨免了。”
這投降的話一說,在場的人全都沒了話。他們並不介意投降,世家名門的骨頭也不怎麼硬。可問題是投降的話,要付出什麼代價?以及最關鍵的是,誰來付出代價?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做聲。
潘啟德見這幫人的嘴臉,也知他們的想法,自顧說道:“老夫為欽差準備了四樣禮物,一副宋徽宗的真跡、兩千畝上等良田的田契、十八家店鋪的契約、還有淑兒的庚貼。”
沈天鵬一聽,頓時道:“潘翁萬萬不可!淑妹是您的嫡出孫女,怎麼能落到那狗賊手裡。那賊子好色無度,專一玷汙良家女子名節,您怎能把淑妹送入虎口!再說她若是與嚴鴻做妾,我們幾大家的臉就丟光了。現在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還可以上京師去走動關節,或許還有轉機。”
潘啟德也知沈天鵬與自己的孫女兩情相悅,見他跳出來,倒也不覺意外。他只是哼了一聲:“沈世兄,還請約束好你的兒子,莫非老夫的孫女,老夫還做不得主?關節?如今嚴徐兩家聽說要聯姻,這次開海通商,便是二家聯手推動,你倒說說看,還有什麼關節可走?至於說做妾,老朽可不敢有這個奢望,只盼著淑兒那丫頭能討的欽差歡喜,與欽差盤桓幾日,討教些詩詞文章,也便是了。”
沈天鵬聽潘啟德的意思,竟然是讓自己的淑兒妹妹連名分都沒有,只是去偷偷摸摸的苟合,只覺得胸口發悶,幾乎要含血噴天。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愛人墜入火坑,他一咬牙,甩開老爹的手道:“我沈家出三千鹽引替換淑兒妹妹的庚貼,請潘翁務必收回成命。”
第 583 章 動之以情
沈青山知道兒子被老狐狸算計了,可也只能暗歎兒大不由爺,管不了了。鹽引就是會下金蛋的母雞,沈家幾代經營,拼命積攢,到如今手中也不過一萬二百三十張鹽引而已,沈家能有今天的財富,也全靠這些鹽引。如今這小祖宗一句話,就捨出去三千啊。便是潘淑兒是金雕玉琢的,她也不值這個數啊。、
潘啟德卻滿意的一點頭道;“好。年輕人,果然有些魄力,那便用這三千鹽引替換下淑兒的庚貼,你們幾家出什麼,老夫不問。不過誰去見這欽差?”
沈天鵬道:“晚輩義不容辭。我身上好歹還有個舉人的功名,那嚴狗賊總不會把我也枷號示眾。”
見有人自告奮勇,眾人暗自長出一口氣,只有沈青山額頭上汗出如漿,怒道:“你這畜生!你是咱沈家的獨子,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爹……怎麼活。也罷,要去也是我去。”
沈天鵬笑道:“父親不必擔心,欽差行轅總不是山賊山寨,便是嚴鴻狗賊再如何囂張,他也不敢隨意加害於我。”
各家見有了去探路的,也紛紛慷慨解囊,很快,一份豐厚的禮單就拼湊了出來。這也是江南富庶,這些世家家底厚實,否則斷斷拿不出來。沈少爺帶了幾個下人,拉著這些禮物,前往欽差行轅。
沈青山不放心,派了自家的家生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