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喝了一聲:“周掌櫃,不可胡言。”幾步趕過去。
卻見雅間內,與周掌櫃爭吵的是兩個年輕人。
正在爭吵的這位,中等身材,頭戴英雄巾,身穿蜈蚣扣的武士服,足蹬牛皮快靴,一件大紅斗篷扔在椅子靠背上,一口厚背鬼頭刀放在八仙桌上,這人一條腿站在地上,另一條腿則蹬住身旁椅子的橫木,兩眼直瞪向對面的掌櫃。
往臉上看,這個人面皮略微發黑,呈現一種健康的小麥sè,光澤十足,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黑裡略微透紅,這要擱21世紀,準是有錢人們捨得花大筆銀子追求的膚sè。兩道長眉,又粗又黑,仔細看卻好像是畫的。一雙杏眼圓睜,一道鼻樑高聳,一張玫紅sè的大嘴正在張合不停的與掌櫃對罵,時不時露出一嘴白如皓玉的牙齒,口沫飛濺。
這一身的打扮和行為舉止,純就是個粗鄙武夫,大明朝城裡鄉下頗不缺乏的一類人。看個頭,這人頭頂略到嚴鴻的眉際。要知道嚴鴻本來就是個身材高挑的男子,這人也不算矮了。此人身形沉著,腰挺背直,就連舉手投足都是勁力十足,確實有那麼一點練家子的味道。
可是在嚴鴻看來,這個氣勢洶洶的武夫,卻稍微有點不對勁。這廝莫非是個偽娘?這眉這眼,這五官,若說是個男兒,也未免太違和了些吧?就連大聲叫罵的嗓音,雖然粗野,但聽起來怎麼有點逼尖了嗓子的味道?
其實,除了他這個穿越過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傢伙外,當世人大約沒幾個會支援他的想法的。
大明朝此時對女xìng審美標準,更偏向於細眉細眼溫柔婉約型的美女,就如同唐伯虎筆下的仕女圖中的人物,一個個如弱柳扶風,纖足細腰,白膚彎眉,瑤鼻櫻口。
可對面這位,身材比嚴鴻只矮兩線,如果放到女人身上,未免太高大了些。那小麥sè的面板,就顯的太粗黑了。那雙牛皮靴子嚴鴻勉強穿都沒問題,如果是女人的腳,那還了得?那張血盆大嘴,一口能吃倆小籠包子的,更是不能被此時的主流審美所接受。
再說,這麼張揚粗魯,公開在酒樓上和男人吵架,指手畫腳,就算真是女人,恐怕也是個讓世人避之不及的男人婆。
而嚴鴻呢,畢竟是來自幾百年之後的人,他的審美觀則要寬容的多,因此看的就比較仔細,欣賞的標準也與當下不同。而且,他在網上看的各種小說、神劇也不少了,男扮女裝,女扮男裝的事例,基本上是這些作品的標配,嚴鴻對這種情形簡直就是習以為常。
帶著這種“高屋建瓴”的世界觀,他的判斷,自然也就更容易排除外在的干擾,接觸到核心的實質。
個兒高,沒關係,高個子美女有啊。
面板黑,沒關係,深sè面板美女常見啊。
嘴巴大,腳大,這又算什麼?都不是xìng別標誌啊。
而這人身上“可疑”的地方,看似不顯眼,卻反而沒法解釋呢。
有了這種思路,嚴鴻禁不住把一雙眼眸子睜得賊大,細細地在這位自稱“小爺”的武夫身上,從上到下掃描著。
他在這裡端詳個沒完,此時另一個一身白sè勁裝的人卻看不過去,抬腿動身,攔在了嚴鴻面前:
“這位相公,你什麼人啊,盯著我家少爺看什麼看?怎麼?還看起來沒完了?不怕一會動起手來,濺自己一身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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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霸王恐龍霸王餐
這位穿白的武夫,要不說話啊,嚴鴻還真沒注意到他。此時他自個跳出來橫插一槓子,擋在嚴鴻面前,等於是把自個從頭到腳送到了嚴鴻眼皮子下面,正好方便嚴鴻打量。嚴鴻順勢湊近了仔細一看,我的天,不尋常啊不尋常!
他發現對面這位,一身白sè箭袖短打,腰間挎一口單刀,這兩點來說,倒有那麼點赳赳的氣概。可是除此之外呢,身材嬌小,個頭大概比一般女子還矮;體態婀娜,一身短打勾勒出那腰那臀,都是遮掩不住的;外加面板白皙,眉目嬌俏。一句話,若說她是個女人,則雖無十分姿sè,也有七分俏麗;若說她是個男人,那就簡直是個超級偽娘了。
這人看來是挺在意嚴鴻盯著那高個武士看,所以跳出來,有意擋在了嚴鴻與那人之間。只是他自己身形不高,實在是起不到遮擋的作用,反而給嚴鴻提供了更多的資訊。
如果,這兩人任意一個出來碰上,咱或許可以認為,這就是個娘一些的男人,恰好被我遇上了。反正大明朝時候和21世紀一樣,娘娘腔,nǎi油調的小生也不在少數。
但是,兩個偽娘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