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說,有甚麼見解?”
張青硯道:“相公,我隨相公進屋會那沈煉,相公在與他答話,我卻在看沈煉神情。他話裡有未盡之意呢。”
嚴鴻點頭道:“不錯。我問他還有證據沒有,他說沒有,但神情之間,卻不似這麼簡單。而告辭之時,看他隱隱帶笑,有些不懷好意的味道。”
張青硯道:“相公想要與他沈家化仇為友,也可謂是折節下士,彬彬有禮。但這沈煉始終又臭又硬。這倒也罷了。他手中掌握的這些證據,還不肯交給相公,定要上京之後,自己親自作證。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腸?”
嚴鴻道:“他若真是手中拿著這些楊順的證據,不肯交給我,倒也不是甚麼大事。反正看楊順在宣大的作為,大約也呆不長了。但只怕他這未盡之意,到底還有何打算,使人捉摸不透。這人既然對我嚴家如此深的成見,又在邊庭待這數年,對他決不可輕視。”
張青硯又道:“還有一條,今兒相公問到夏師姐的事,沈煉也是遮遮掩掩,不肯直說。他那兒子沈袞,卻如此急火火的進來,對相公無禮。這其中的內幕……哎,妾身也不明白。”
嚴鴻想到此事,心頭又是一陣不快:“青硯,我當時待要問個究竟,你卻如何攔我?”
張青硯沉吟片刻,道:“相公,沈煉明擺著不對您說實話,多問無益,反而給他機會繼續矇蔽您。”她又想了一想,一咬牙:“相公,若您真想知道此事,妾身倒有個計較。只是,只是您也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嚴鴻道:“你說,什麼計較?只要你想要的,我一概答應你便是。”
張青硯道:“我不是要相公你給我什麼東西,只是要相公你答應,永遠不為此事責怪我,也永遠不把此事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這沈家莊裡,謎團委實太多。相公若是允許,妾身便再去探上一探。今天我第一次去,是化妝成男子,所以量來沒人認得我。然而此事實為雞鳴狗盜的舉動,沈煉又是堂堂名士,若是為我師門得知我做出這種行為,決不會輕饒。便是江湖上,或者日後咱相府裡的姐妹們知道此事,多半也要笑話我不知羞恥。所以,相公,若是你同意我去,我便去,但這事,我只要你一個人知道,知道我是為你去的,那便好。千萬……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不然,我就全然毀了。”說到此,張青硯的眼眸中已然含了一層淚花。
嚴鴻見張青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要緊伸手摟住,輕撫她的秀髮道:“傻丫頭,相公我如何會怪罪你?你一切都是為我好,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
張青硯哽咽道:“我自知道相公對我好,也聰明。可是隻因我一顆心拴在你身上,師姐便不喜歡我,邵大哥和忠義盟的其他好漢怕也要瞧我不起,說我阿附權貴,貪戀富貴。那沈煉,我怕他對相公不利,要去探他的莊子。這要傳到江湖上,那更是無法立足。還有,如果探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怕相公生氣……相公,你不要生我的氣。”
第 669 章 曲線救國
嚴鴻給張青硯擦眼淚道:“我答應你,不管探出什麼事情,你只告訴我一個,我也不告訴其他人是你辦的。放心好了。青硯,你若是實在害怕,不去也成。那沈煉就算有什麼長短,難道還能鬥得過我小閻王?”
張青硯聽他這麼說,倒不哭了:“相公,那可不成。驕兵必敗,您又不知沈煉他有什麼底細。我這就準備出發,先到沈家莊附近探探,天擦黑就進莊。您這裡,最好把隊伍略微往北帶一帶,這樣也免得外人知道,你這支人馬就是衝著沈煉來的。”
嚴鴻誇獎道:“還是我的青硯想得周到。要不要讓梁先生和奚童陪你一起去?他倆武藝高強,也好打個照應。”
張青硯道:“不了。畢竟此去探的事情,和嚴府有關,與相公你的私人也有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此去又不是和人打鬥,不會出危險的。”
嚴鴻道:“也好。你此去卻要萬萬小心。事有不對,立刻回來。寧可探不到什麼訊息,不要有任何閃失。”
張青硯見他這般關切,甜甜一笑:“相公放心。有你這份關心,妾身出不了事。”想了一想,又道:“你讓奚童陪我一起去吧。我不叫他進莊,就在外面幫我把風。”嚴鴻道:“好,我傳奚童來,讓他一切聽你吩咐就是。”
此時已是下午,欽差隊伍在沈家莊外,扎的都是浮營。嚴鴻令用過飯之後,拔營北上,去查訪白狐堡的防禦情況。一時之間,車轔馬嘯,旌旗搖曳,塵土大作。張青硯卻早已趁亂。牽著她那匹寶馬,帶上一應物事,連奚童一起,二人二馬。悄然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