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與委蛇的事。
“六郎,我不會騙她的。”晉安郡王又說道。“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周箙看他一眼。
“別叫我六郎。”他說道。轉身就走。
“子健。”晉安郡王微微一笑說道。
周箙字子健。
周箙沒有說話抬腳繼續走。
“子健。”晉安郡王在後又喊道。
周箙有些惱怒的回頭,晉安郡王衝他微微一笑。
“淨房在哪裡?”他問道。
……
看著晉安郡王重新走進廳堂。宴席也擺齊全,廳內其樂融融,周箙在廊下收住腳,透過窗欞剛好看到程嬌娘,她正露出笑容,墨玉般的眼變得波光粼粼。
其實他見她笑的時候並不多,尤其是以前,她總是木著臉,眼神也是虛無的。
以後,就更見不到了。
周箙忽然不想再呆下去了,他轉身走開了。
“公子,這就回去嗎?”小廝一邊牽馬一邊不解的問道,“還沒吃飯呢。”
這可是張家那個有名的廚娘親手做的飯菜呢,還有太平居里送來的太平豆腐,他剛才跟一群小廝擠在一旁看到了,那個用左手的廚子把豆腐雕出一朵花呢,廚房的僕婦說了,今日的飯菜人人有份,到時候他也能一口吞下一朵豆腐花……
“吃什麼吃,一頓不吃就餓死你了?”周箙沒好氣的說道,一面拉過韁繩就要上馬。
“六公子!”
身後傳來婢女的聲音。
周箙回頭,見程嬌娘走過來,身旁素心捧著一個包袱。
“我家裡有事,我先回去了。”周箙先開口說道,低頭看著地面。
“嗯,那就先回去吧。”程嬌娘說道。
素心上前將包袱遞過來。
“這是娘子做了一身衣裳,舅老爺夫人家裡的姊妹們都沒在,公子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素心說道。
“我又不缺…”周箙悶聲說道,抬頭看一旁的小廝還呆呆站著,便沒好氣的將地上的一塊小石頭踢向他。
小廝哎呀一聲回過神看周箙才反應過來,你不是說不缺嘛,小廝心裡嘀咕道,忙上前接過。
“這是一身行裝。”程嬌娘說道。
周箙嗯了聲,旋即又想到什麼猛地抬起頭。
“我不走。”他說道,又冷笑一下,“我又不是程四郎。”
話一出口,心裡就後悔了。
怎麼能對她戳刀子!
“你不用擔心。”他急忙說道,要將適才那句話蓋過去,“我已經去大營了,鍾將軍很照顧我,沒人能把手伸到鍾將軍這裡,你就自己照顧好自己吧,你照顧好自己,我…我們也就好了。”
說罷急忙上馬催馬就走。
“有什麼事,你不要瞞著我不要避著我,一定要來和我說。”程嬌娘在後說道。
周箙轉過頭看她一眼,嗯了聲。
“你不是程四郎,但是,你是能被人拿來威脅我的人。”程嬌娘說道,“你對我,很重要。”
你對我,很重要。
這一句話傳入耳內,周箙只覺得眼睛一熱,他一夾馬腹,力氣過大馬兒嘶鳴一聲疾馳而行。
周箙似乎也沒預料,身子微微一仰,人被帶著離開了。
一直到奔出去好遠,周箙才收馬,看著面前又不知道是怎麼走過來的街道。
“你也是。”他張口慢慢說道,“不,你更是。”
……
一直等待傍晚吃了飯,晉安郡王和程嬌娘的馬車才離開程家。
“走近路。”晉安郡王上車前對景公公說道。
景公公愣了下。
因為有前後的儀仗護衛,來的時候他們是從大街上走的,如果要走近路,那就是要走小街,儀仗擺開人多未免擁擠。
不過…
從出門到現在晉安郡王一直未有歇息,是不是身子…
景公公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他立刻應聲是。
坐進馬車裡,晉安郡王便靠坐下來。
“累了?”程嬌娘問道。
晉安郡王看她搖搖頭說了聲沒有,程嬌娘便不再問了,而是拿過一旁的書卷看了起來。
就跟來的時候一樣。
晉安郡王看著她一刻,坐正了身子,轉過頭看著車窗外。
馬車安靜而行,很快就來到了小街上,傍晚時分正是炎熱一日的人們歇涼的時候,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