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叫,說起來跟這個妹妹不過是才見了三四次。
程四郎哦了聲,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躊躇尷尬一刻,程四郎想到什麼從身上摸出一個錢袋。
“這裡有些錢,妹妹你拿著用吧。”他說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伸手接過。
“多謝哥哥。”她說道。
程四郎訕訕笑了,口中連連說沒什麼,不夠了再來找他。
“那我先回去了。”程嬌娘說道。
程四郎忙讓開路。親自送程嬌娘向馬車邊走去。
“王十七他。他沒有去煩你吧?”程四郎問道。
“沒有。”程嬌娘說道。
“他家裡來人了。把他看起來了,要帶回去,你放心不會去煩你的。”程四郎鬆口氣說道。
可見他原本也對這個沒底氣。
程嬌娘嗯了聲繼續前行。
“要是,要是王十七待你不好。你儘管告訴我。”程四郎又跟上幾步,遲疑一下說道。
告訴你又能如何?
你能殺了他嗎?
婢女斜眼看著程四郎。
我家娘子就能。
程嬌娘含笑施禮道謝,上了馬車。
馬車走出去好遠,回頭看程四郎還站在書院門口,漸漸化為黑點。
放下車簾子,婢女忍不住嘆口氣,看著手裡的錢袋。
“不需要的有人給,需要的沒人幫。”她喃喃說道。
“各盡所能,不能強人所難。”程嬌娘說道。
這些道理婢女自然都知道。她抬頭看著程嬌娘。
其實娘子說的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
“娘子,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忽地問道。
“做到什麼?”程嬌娘問道。
“以前老太爺也好,其他人也好,就連我自己也都覺得自己聰明伶俐明事懂理。也自認為看事情看人都透徹瞭然,自認為不管遇到什麼事什麼境遇都能始終如一,卻原來只是我自以為是。”婢女說道。
“你以前也沒機會遇到這些事。”程嬌娘說道。
“可是娘子也沒遇到過啊。”婢女說道,“太平居的難處,婚姻事的難處,以及現在……”
這些事任何一個拿出來,對於很多人都是很大的難關,必然坐立不安焦神糟心,更別說是她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了。
“…娘子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我都慌的不得了,覺得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娘子卻還能如此不急不躁,我跟娘子這麼久,還是學不到…”
程嬌娘轉頭看她,笑了笑。
“這個不學也罷。”她說道,“又不是什麼好事。”
婢女瞪大眼。
“娘子,這還不是什麼好事?”她問道,“這是淡定大氣穩重不驚,多少人窮其一生不就是為了修為如此…”
“別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不是。”程嬌娘說道,“我這樣只是因為我沒有心。”
婢女一怔。
又這樣說…
“我只是在做事,不是在為人。”程嬌娘說道,“我是要做這件事,與其說為了他們,不如說是為了我。”
他們是她救下的人,是她認下的哥哥,被人這樣突然抓走要奪了性命,雖然可以推說到自作自受無可奈何,但想起來到底是意難平。
其實很多事不都是這樣,別人有求於我,我幫他或許是情義,其中也或多或少臉面自得作祟,與之相同,遇到不如意,也多數要說一聲被駁了面子,失了身份,因此而不服不平,佛爭一株香,人爭一口氣。
婢女苦笑一下。
“娘子,你何苦非要如此貶低自己。”她說道,“人人都能如此做如此說,你何苦要分的這樣明白,說的這樣清楚。”
“我是要我自己記清楚,我做的這些事,是為我自己,別人不欠我。”程嬌娘說道。
這樣,別人對你不好的時候,也就沒有什麼怨憤,失望,悲傷。
她抬起手放在心口。
這世上,能奪走你的心,也只有你對其有欲有求的人了吧。
婢女輕輕嘆口氣,說到底,娘子還是無人可靠。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還要去找誰?”她問道。
“已經找完了,不用再找誰了。”程嬌娘說道。
“可是,老爺他不是什麼都沒答應?”婢女問道。
“我來找張先生,不是要他答應什麼,而是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