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邊等了一會兒,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裡面的一切都可以朦朦朧朧的看個大概。
可是,沒有凌小小。
他又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凌小小。
他心中大驚,立即開啟了室內的燈,裡面果然是空的。
他心跳加快,轉身就往佑嘉的房間跑,小心地推開門之後,那裡面孩子安靜地睡著了。
可是還是沒有凌小小。
簡喬南呼吸都好像被扼住了,腦子裡是短暫的空白,站在門邊想了一會兒過後,轉身往以前凌小小住的那間房走去。
他在那扇門前停下來,一點點平復著呼吸的節奏,然後輕輕地擰了下門把手。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陽臺的地板上,這個時候的月是殘的,月色很淺很淺,照在她粉色的睡衣上,睡衣也變成了白色。
她的手中抱著什麼東西,白色的,在月色下倒微微地泛著點藍色。她的臉就埋在那裡面。
夜那麼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想她肯定在哭,雖然沒有聲音,可是她的肩在輕微地顫動著。
他們之間,隔著門到陽臺的距離,十步,二十步,或許就能走到,可是他跨不過去。
他站在那裡,也許只是幾秒鐘,幾分鐘,或許更長一點點,反正他感覺不到,然後轉身退回臥室裡。
他覺得他要失去她了。
當年他先轉身離開,然後他發現了那些相片,知道她愛的那個人是他,可是或許那個時候,她已經不愛他了--隔著那麼多,那麼重的傷害,他怎麼還那麼天真的以為她還會繼續愛他?
糾纏了這麼久,他以為他還有機會彌補,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可能早就放棄他了。
很早之前,她就說過,她不接受道歉的。
也不知多久之後,她悄無聲息地回來,又悄無聲息地上了床,縮在他的身邊,安安靜靜地睡在那裡。
他的心密密地疼了起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將他瞞得那麼好,好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經犯過的那些錯,以為他們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樣。
其實根本不能。
她終究是不快樂的。
***
他閉著眼睛躺在那裡,以前的那些事在他腦中慢慢地過了一遍,就好像電影的倒帶,一點點地往後面倒退著,他們終於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那時候那麼小,肯定是不記得了,可是他卻還有一點點模糊的印象。
她扎著兩個小辮子,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大眼睛又圓又亮,像黑寶石一樣的瞳仁就隨著老師手中裝糖果的袋子轉。
可惜兩個孩子都不像她,要不然肯定也是很可愛很可愛的。
***
在近天亮時分,他終於確認她真的睡過去。
他悄悄地起了床,去了她以前的臥室。
他也不知道要找什麼,想確認什麼,可是如果不找出那個答案,他心裡好像總落不下地。
幾乎是某種直覺,他一口氣將房間裡的那個衣櫃的門全部開啟。那裡面只有一些她已經不會再穿的衣服,因為隔了很長的時間,因為不透氣而微微地有種發黴的氣味。其實也不像是發黴的味道,他形容不出來那一種氣息,可是卻的確沒有她身上常有的那種牛奶糖的香甜。
他的目光在裡面掃了一圈,因為裡面實在很空,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大概是他想找的東西。
那是一件白襯衣,整齊地折放在衣櫃的一個角落。
他用雙手捧到手裡,湊近了一點,立即聞到一種屬於她身上的甜香氣息。
已經過了好幾年,這些當然不可能是以前沾上的。
他沒有開啟那件襯衣,在手中捧了一會兒過後,又按原樣放了回去。
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按理說他應該成全他們的,可是明天他要去出差,或許等他出差回來吧。
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這十天裡,她還是簡太太。
不過是否要先確認一下他的意思才比較好,畢竟隔了這麼好幾年,他又結了婚,不知道對她的心意變了沒有。
***
僅僅只是過了三天,商靜言就進入了彌留狀態。
凌小小趕到醫院時,喬伊,他的爸媽,還有商靜言的爸媽和妹妹都在。
她到時她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到了她,嘴唇哆嗦了好幾下,終於發出一點模糊的聲音,“小……小。”
她淚如雨下,接連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