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淮漣回到廢屋,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想起師父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又漂亮又柔弱的女人,千萬不能信,就算你是女人,你也不能信。
深姬不見了。
黃萱兒自然也不見了。不知為何,淮漣想當然地認為是黃萱兒偷走了深姬。
她轉身,心慌地圍繞廢屋到處找人。兜了一圈什麼收穫也沒有才跑去找久冰君幫忙。他獨自寂寥地坐在雨夜裡一動不動,淮漣看著他的背影,顧不了心狠狠地一抽,跑到他面前說道:“黃萱兒和深姬都不見了!”
久冰君慢慢回過神來,抬眸看著自己面前俯身的女孩,“你在周圍找過了嗎?”
“沒有她們的蹤跡。”
他垂眸沉吟了一會兒,“我們先分開各自四處找找,一個時辰後我們再回到這裡碰面。”
……
黃萱兒牽著深姬一直往小鎮深處走去,彷彿那裡有人在召喚著她。
天空忽然飄起了大雪。等到這些雪落在手心,她才看清是雪白的紙片而已。
月下飄來一個白衣女子,她手裡撐著一把白傘,整個人懸在半空之中,長髮飛揚,手指微動,那些雪白的紙片就從她手心簌簌而落。黃萱兒幾乎以為對方是天外飛仙。
月光縈繞在她四周,她微微抬傘,露出自己雪白的容顏,一雙清凌凌的眼睛視線落在黃萱兒身上。不知看了多久,黃萱兒只聽到她低低嘆了一聲,然後飛舞的紙片猶如白色蝴蝶紛紛飛向她周圍,隨後全部停歇在了深姬身上。而深姬始終保持僵硬的狀態。
“把她交給我,我告訴你的那位親人在哪裡。”蝶零開口說道。
黃萱兒沒有猶豫就點頭了。
蝶零重傷初愈,不想在這個是非之地久留,伸手便要將深姬牽引過來,那些白蝶忽然紛紛起飛,攻擊的方向赫然是自己這裡。她臉色微變,倒退了幾步,微弱的光芒之下只見原本雪白的紙蝶一瞬間變得鮮紅,好像剛剛吸滿鮮血。蝶零睜大眼睛,卻看到其中一隻紙蝴蝶依舊渾身雪白,夾雜在紅色紙片群裡顯得尤其耀眼。它飛到一半,似乎又受到什麼力量的牽引,立馬掉頭飛去,飛向黃萱兒。
“咦,”蝶零注意到了這隻紙蝴蝶,翦水秋眸閃動著驚奇的光芒,“怎麼有白魂?”
卻也沒有時間多想了,她立即凝神,手中的白傘螺紋般旋轉著,隨著夜風吹拂,她那白衣長髮飛舞夜空之中,猶如臨風起舞的舞者。她微微俯身,傘骨邊緣綻放出白色光芒吸附著紅色紙蝴蝶,而另一隻手在半空畫出一道月牙半弧,冷芒直擊那隻雪白紙蝶。
紙蝶憑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破空飛來,速度極快,後面的半弧冷芒竟然一時還追擊不上,白衣女子只好飄落身形,修長的手指又臨空畫出一道半弧。黃萱兒看得驚心動魄,眼看冷芒就要追上紙蝶,竟忍不住喊出來,“小心!”
白衣女子乍然聽到底下傳來少女的嬌呼聲,手中的動作一頓,原本凝聚的氣神也漸漸散了。她不禁失笑,“小姑娘,你怎麼倒擔心那隻白魂……”話音未落,月光下的白色紙蝶忽然光芒大漲,直直地飛撲到了黃萱兒開始驚愕的臉龐之上,白衣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極快地甩出手心的白傘,“去!”
黃萱兒烏黑的眼瞳裡只見白光後那把雨傘陡然變成了一支筆,最後筆與那道白光合二為一,叮地一聲,扣在了她的眉心。一滴血緩緩滑落,順著少女秀氣的鼻尖落在嘴唇之上,她聞到了還沒有沾染腥氣的血液味道。
在倒在地上的前一刻,她恍惚地想自己是死了麼?
紙蝶紛紛落地,卻又立馬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復活般飛舞起來,又開始攻擊蝶零。蝶零顧不得倒在地上的黃萱兒,轉身轉著白傘開始抵抗自己的紙蝶,她眼眸一轉,盯在一動不動的深姬身上。
是她出手的嗎?
她正要對深姬出手,原本落著雨水的夜空突然出現紅色光芒,只見遠方極快地飄來一盞火紅的蓮燈。她烏黑的瞳孔驟然緊縮,而手心白傘又開始滴溜溜地螺旋般轉起來,卻沒有投擲出去,而是漸漸脫離手心,飛轉到了黃萱兒頭上,然後便一直懸空原處旋轉,黃萱兒甦醒過來後就看到自己頭頂盤旋著這把白傘,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東西,早已不知所措,忽然又看到天邊出現一朵巨大的火蓮,嚇得又要暈過去,耳畔卻聽到蝶零的聲音,“噓,你呆在這裡別動。不然這傘會誤傷了你。”
蝶零說完這句話便足尖輕點,飄飛回了半空。
黃萱兒看到了那盞古怪的紅蓮燈,她趁著白衣女子不注意,開始朝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