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學習且練習一下制衡之道。
可惜聖上這份苦心,太子也許體會得到,可在他心裡沒準兒懶得費這份心思:反正他是太子,將來這些老臣要麼去世,要麼……還不是得乖乖地聽他調遣?
這些“讒言”也有費家的功勞,貴妃在宮中也有耳聞,可她沒跟聖上提起過半句——聽人轉述怎麼比得了親耳聽見更刺激人呢?還免卻她挑撥是非的嫌疑。
平心而論,大皇子要比太子更聽得進諫言,也更肯自省……可惜若是他扳倒了太子,那麼他終究帝位無望了。
第二天,聖上準了御史所奏,讓太子妃其中一位堂兄回家寫自辯摺子去了:這位跟太子排到關口的心腹正是親兄弟。
下朝後,聖上把太子叫到了御書房,而趙之楨則去看望下兩位妃母。
貴妃跟兒子說的全是公事,趙之楨一腦子官司到了淑妃宮裡,又讓生母弄得暗暗惱火:淑妃還真地自顧自給柳桓指起婚來。那姑娘的爹甚至沒有功名。
趙之楨聽來聽去,終於怒極反笑,“妃母也要下旨嗎?”
淑妃一滯,終於端詳起兒子的神情,“他們一個勁兒地打發人來央求,我聽著那孩子也很不錯。”
淑妃在宮中生活了大半輩子,她耳根子再軟卻有個大好處:從不曾打腫臉充胖子。只要覺得不對勁兒,她立即說實話。
趙之楨笑了笑,“他們給大哥挑了個吳家女……您知道結局如何?讓大哥直接賞給屬下了。”
淑妃一怔,“這……真的?”
此時房中靜得簡直落針可聞,趙之楨隔了一會兒才道,“妃母別太順著他們。吳家其實什麼都經不起。”
☆、第74章
以前面對生母的嘮叨,趙之楨多是靜靜聽著,不時應是,鮮少有個反駁的時候。
這回真是不得不“勸諫”了,吳家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生母淑妃顯然沒察覺京中這陣子的微妙氛圍。
趙之楨想了想,還是儘量柔聲道,“就算吳家想多跟才子新貴聯姻,壯一壯聲勢,也等……定準了再說。”
費家註定要倒黴,他都不知還得牽連出誰呢。
淑妃呆呆地望著兒子,“我……就覺得這是樁喜事。你也跟麾下愛將做起了親戚。”
吳家算什麼他的正經親戚?!文不成武不就,莫說德行甚至連點眼色都沒有!
趙之楨深吸了口氣,“妃母,您也是堂堂一宮之主,怎麼孃家弟妹說什麼,您就信什麼?”
淑妃真沒想到想來寡言又溫和的兒子猛地冒出了這麼句話。
因為長子和老七都沒在她身邊長大,因此她有所要求,兩個兒子大多滿足,更沒跟她說過什麼重話。因此老七這話她聽得很是刺耳。
“你嫌棄他們了?沒你那側妃的親哥哥有用?”
趙之楨這回終於信了“人善被人欺”,生母也不例外。他在軍中歷來殺伐果斷,回到京中便不願示人以鐵面無情……如今看來,他又錯了。
趙之楨忽然笑了,親手端了杯茶送到生母手中,“妃母息怒。兒子如何會嫌棄吳家?我這就幫您說的這位吳家姑娘挑個好夫婿。”
淑妃看了兒子良久:她好歹知道皇子,尤其是握有實權的皇子不是那麼容易嚇唬得住。兒子雖在笑但眼中毫無笑意,這個神情更是讓她想起了聖上。
為個她都沒見過的孃家侄女跟兒子險些爭執起來……
淑妃胸口一悶,立即後悔剛才口不擇言,可終究覆水難收。她微微垂下頭,居然解釋了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老七……不成就算了。”
趙之楨這股子怒氣頓時就洩了:生母竟是真的凡事不愛多想,可又很膽小,並不會固執己見。
憑著這嬌憨性情能在宮中多年“屹立不倒”,堪稱奇蹟的同時,他又覺得有些理所應當。這樣的生母不會擋住任何人的路,想死死拖住兒子的後腿……就更不容易。
淑妃勉強笑了笑,“我最後悔的便是給你指的那個王妃。她跟我不親不說,還總想著讓我出面管教你。你是我親兒子,我能盼著你不自在?這回也是,吳家人你能用則用,不能用……就算了啊。”
趙之楨哭笑不得地從生母宮中出來,順著大道還沒走上一會兒,便望見同母弟十二皇子笑盈盈地快步靠了過來。
十二皇子見禮後便直接賠不是,“七哥,弟弟先向您認錯。”
十二皇子剛剛成親,明年才會封爵,和新婚妻子一起出宮居住。可就十二皇子在宮裡的時候,想阻攔下吳家人面見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