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子。要說她生了三個兒子,除了還沒成家的小十二,前面兩個兒子,她哪個都不怎麼指使得動。
她琢磨了半夜,還是吩咐宮女:等明天散了朝,讓七皇子進宮來說話。
趙之楨進宮當然要先看望貴妃。
貴妃如今處置宜嬪,更忙著清理宮中的釘子,母子見面沒說上幾句,聖上便到了。聖上與貴妃自然有事商量,趙之楨只得離開承乾宮前往生母宮中。
平心而論,貴妃更關心兒子的前途,那是因為她有足夠的出身和眼光,而淑妃卻只能跟兒子說些家長裡短。
淑妃絮絮叨叨地問過兒子的起居,孫兒孫女的情況,更是沒忘問問元春是不是安生。
一提這話,趙之楨便心生不快:您難不成還覺得我關了舅舅,是元春挑唆的?
淑妃哪裡知道兒子心中所想?又輕聲問道,“貴妃那裡有什麼打算?”她想了想,又補充道,“貴妃的內侄女如今年紀到了吧?可惜你表妹還小,不能參選呢。”
趙之楨此刻真是無話好說了。貴妃早就說過,她無意把孃家侄女塞進兒子身邊,無奈淑妃不信。而且淑妃口中這位“表妹”正是那個紈絝舅舅的嫡女。
從生母宮中出來,趙之楨望著頭頂天空,生母的嘮叨猶在耳邊,他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他這個親孃似乎從來都沒想過他差事是否辦得好,是否存了什麼心事……
但願只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吧。
王府之中,特地請來母親和嫂子的元春也在踐行這句名言。她差點吃了寧府的大虧,難道還要息事寧人?!
當然,寧府“幫”元春謀劃扶正,此事在王夫人最初聽來還是喜事一樁,她甚至想備足禮物,專程去寧府感謝一下賈珍和尤氏呢。
可隨著元春仔細解釋,王夫人的臉也越繃越緊。元春說得再明白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爺是聖上和貴妃的兒子。”
咱們家如今還沒讓聖上看在眼裡,還是少折騰點兒吧。這話也許傳不到賈政耳朵裡,但經過嫂子李紈,能讓老祖宗和姑媽知曉也就足夠了:如今跟寧府遠著點真沒壞處。
而且此舉也很合王夫人心意:前陣子大內總管去寧府抄了好些書信,萬一牽連到了榮府又該如何?萬幸女兒傳達了王爺的意思,賈珍肯降職就好。
抱怨過寧府,王夫人其實也有事相求,“你哥哥今年要大比……”
元春本以為母親想為哥哥求個門路,熟識諸位學政考官的機會,剛想開口應下,誰知母親話鋒一轉,“聽說今年出缺極多,不如給你哥哥早些物色一個?”
此言一出,李紈瞬間垂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元春立時就面無表情了,“誰跟您說哥哥考不中的?”
作者有話要說:欠兩更了……這個說什麼都要補上。
☆、第38章
其實;完全無需母親直言,元春便能猜著:不知是哪位權貴還是宗親說了句珠哥兒這回怕是艱難,母親就能深信不疑,還要專程跑來為兒子謀劃個退路……
不管寧榮兩府再怎麼為自家曾有的榮光驕傲,他們也是勳貴,還是勳貴之中不很入流的——自從賈代化與賈代善兄弟去世,寧榮兩府爵位再高;沒有實職更無甚實權;品行嘛……就更甭提;讓人想由衷敬重也是難事兒。
而且賈家跟真正的幾乎全無交往;即使賈代化和賈代善兄弟在世;兩府跟文臣清流也不太對付。當然;文臣武官若真想攜手同盟;坐不住的準是聖上。
簡而言之,賈家子弟想讀書科舉不見得比寒門輕鬆多少,在未必請得來貨真價實的大儒為師的前提下,賈敬都中了進士,足見他不凡天賦。
當年他不得不辭官並讓兒子襲爵,其中不僅有賈敬自己的失誤,怕是更有科舉做官的同僚暗中排擠之故。
賈珠如今要面對的,只會比當年的賈敬更艱難:賈敬參加大比的時候,他爹還在世,多少還能為兒子保駕護航呢。
這些情況,元春不信父母真的想不清楚,只是他們大約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不中進士又不是沒差事做,實在不成還能捐官呢——勳貴之家往往愛輕視這個進士的分量。
話說回來,換成前世的元春,她就絕不會在文武,勳貴和清流,世家和寒門這些門第之間琢磨太多——這得多虧了趙之楨閒來無事,經常跟她說起的京城格局。
當然,趙之楨也不是全無私心:元春的確“孺子可教”,而且有個賢內助他也能鬆快不少。只是趙之楨教元春的東西,元春卻不能直接說給母親聽,說得多了,沒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