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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除了趙之楨在聖上心裡位置不凡,更有貴妃特地說項:小七也有心疼的人了,真是好事兒。都三十多的人了,只有一兒一女,給懷孕的側室提提位份才是人之常情,不然小七於子嗣上全不在意,她可就要愁死了。
不過元春前世連妃子都做過了,這次得個側妃,高興歸高興,只是無論如何都稱得上寵辱不驚,而榮府卻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王夫人有種揚眉吐氣之感,正巧賈敏帶著一雙兒女也在孃家,黛玉聽說,便向寶玉表哥道喜,寶玉卻又莫名憂傷起來——他只覺得姐姐得了晉封,似乎離他越來越遠,想見上一面都成了奢望。
不過寶玉複雜的心情,影響不了榮府為元春慶賀,特地在府中開了宴,寧府賈珍與賈蓉父子自然也和女眷一起到來:不得不承認,賈珍作死的本事遠在賈赦賈政父子之上;可為人處事做官斂財的能耐也一樣,那兄弟倆不能望其項背。
至少賈珍還提醒賈政賈珠父子,“與其跟那位親近,”他比了一根手指出來,“不如多照顧大姑娘。”
賈政聽得一頭霧水,賈珠卻暗自嘆氣,風聲連寧府的珍大哥哥都聽說了,足見不大對勁兒了。
不過賈珠也沒來得及再讓妻子去王府,趙之楨已經前往京郊大營,而且還要直接奔赴北疆……父親離京,王府大姑娘聽說王家正和大伯“親近”,便心生一計,想要大大打壓一番賈側妃的氣焰……不過她吃過虧,好歹學得乖了些,知道出手前跟母親商量一下。
劉娡聽了女兒的主意,也欣慰地笑了,“知道你心疼母親。不過你大伯和你父王是親兄弟,這事兒你揪出來,倒顯得你多事。”
大姑娘有些失望,“您說怎麼辦?”
劉娡道:“她再風光也是側妃,只要我坐得穩,她就什麼也做不成。”姣好的容貌配上這股子自信,實在讓人挪不開眼,只是她說完便話鋒一轉,“倒是你,該多和你哥哥親近。”
大姑娘垂頭不語。
劉娡拿心愛的女兒也沒什麼辦法,“罷了,他總是你哥哥,想虧待你也沒什麼機會,除非他不要名聲了。”
而書房裡的趙晗此時正捏著張薄薄的箋紙,上門更是隻有兩個字,“有變”。南邊那位殿下知道趙之楨帶兵離開京城,果然就有了動靜。
卻說趙之楨不在府中,卻給兒子留了得用的心腹,南邊的訊息也如他在京時一樣,總能及時地送入府中。
趙晗放下箋紙,輕聲吩咐道,“看住王妃。側妃那裡也要留心。”
☆、第二十回
趙晗看著一派沉著淡定,其實心裡也在打鼓:他要看住繼母和妹妹,稍不小心,哪怕是手段欠缺些火候,沒準兒還得落個不孝不悌的名聲:即使他是嫡長子,有父王百般愛護,將來也沒什麼前程可言了。
父王不在家,壓力真心大。這就是趙晗此時的心聲。
而趙之楨離京,元春院子一下子清淨了下來,她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其實,趙之楨幾乎每天都來陪她,二人之間也不是時刻都聊個沒完,可他出門之後,元春就是不可自抑地開始想念。
她這一犯相思病,害喜得更厲害了。
王妃劉娡雖然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卻也知道這個上了玉碟的側妃若是真有個好歹,她也註定落不得好。因此甭管情不情願,她也得吩咐大夫仔細護住……元春的肚子。
在她看來,元春生子時若是一命嗚呼,但卻留個兒子下來才是最妙的。又沒了心頭刺的對手,還多了個便宜兒子教養……丈夫趙之楨也是自小便養在貴妃宮中,生母淑妃娘娘還健在,都能跟貴妃處得這樣融洽親厚,換了她養個沒孃的孩子還不手拿把掐?
話說,自信是優點,但過於自信就是種……病了。
劉娡的父母十分恩愛,她降生後真可謂萬千寵愛於一身,加上她容貌極好,無論規矩還是學問又都學得極快,家裡人都知道她將來必有“大造化”,於是親朋好友從沒斷過花樣奉承,久而久之,劉娡便真以為自己便是那天命嬌女,可嫁給趙之楨不就是給了一向順風順水的她當頭一棒。
指婚前夕,劉娡曾經遠遠地望見趙之楨:當時,這個氣度不凡又高大冷峻的男子便直接入了她的眼。只是嫁進王府,她才驚覺,趙之楨可不如同她的設想,像她爹把她娘捧在手心般地厚待她。
劉娡也知道,在趙之楨看來,孃家用了種讓他很不舒坦的方式把自己嫁了過來,可惜木已成舟,趙之楨卻怎麼都提不起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