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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繼室鞭長莫及,這陰狠的心思便大多落在了柳桓身上。

前世,這位繼室的結局就是終老於自家佛堂了,可元春自己臨近嚥氣那會兒,卻也聽說柳家哥哥身子也不好了。

元春便把能說的都告訴了孫先生,可人家聽完還平靜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雖然隔著屏風,對方看不見自己的神情,元春仍正色道:“先生高義。”

孫先生笑了笑,便跟著賈珠到柳桓跟前,替他細細診治起來——這會兒柳桓疼得臉都白了。

過了不到半刻鐘,孫先生雙眉微蹙,柳桓毫不猶豫道,“先生但講無妨。此事保證不會牽連先生。”他的身體自己知道,自從繼母生了兒子,他的身子時不時地不自在一回……他又不傻,怎麼猜不到繼母的心思?可他也暗中尋了些大夫,瞧過他後卻無定論,只是開了些溫養的藥慢慢吃著。

孫先生點了點頭,凝重道,“不是毒,卻也相差不多。公子平時飲食之中常有沖剋之物,原本並不算太礙事,吃上幾劑藥發散發散也就罷了,可公子若是在騎射後,發汗又疲憊之際,多用些酒肉,長此以往就要病痛加劇,且與壽數有礙了。”

聞言,賈珠和元春兄妹不由面面相覷:真毒啊!

柳桓饒是經得住事,此時臉色……難看得都不想讓人多瞧一眼了。只是他心中如何煎熬,卻也說不出“請先生救我”這類話,須知柳桓繼母的孃家很不一般,其父如今還是天子眼前的紅人。孫先生雖有功名在身,得罪了繼母孃家,怕是得不著好處。

而且他還有言在先,不肯牽連人家。

房中一片默然,孫先生又笑了笑,“若是公子信我,我便開個方子,公子吃吃看。”頓了頓,又補充道,“可不易察覺到。”

賈珠他們三個也是聞絃歌而知雅意,賈珠親自請孫先生到外間書案上寫下方子,而房中只剩柳桓,元春和她的心腹大丫頭傲梅……

元春此時道:“哥哥不怪我多事吧。”

柳桓道:“正是應有之義。妹妹的恩情,哥哥記下了。我若不死……”

元春連忙打斷道:“不許說這樣的喪氣話!”

柳桓勉強笑了笑,深吸口氣道,“這位孫先生是個人物。”

元春輕聲應道:“我猜他怕是惹了些麻煩……不如何至於如何落魄?若是他願意,我想送他去南邊。”

柳桓想了想,贊同道,“你姑父姑媽那兒極是穩妥。”

沒過多久,賈珠去而復返,由衷讚道,“孫先生方子裡用的藥材,咱們庫裡都有,湯藥一會兒就得。”

什麼呀!孫先生本就進過咱家庫房,人家是特意這麼安排的。

元春低頭撇了撇嘴,又小聲問,“哥哥不嫌我多嘴多事吧。”你可千萬別回家之後跟父母多嘴啊。

賈珠眨了眨眼,“放心,這事兒就爛在哥哥肚子裡了。”

一夜過去,柳桓睡得十分安穩,可清早用了早飯……他一個上午沒幹別的,光忙著從茅廁進進出出了。

別人都是越拉越憔悴,他卻是越拉越精神。

元春誇完孫先生神乎其技,便是大大方方地嘲笑柳桓,“哥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柳桓也不生氣,笑道,“哥哥回頭獵些小東西給你玩。”

賈珠聽著好友與妹妹鬥嘴,只笑卻不插嘴:在莊子裡度日不知比在家中輕鬆悠閒多少。

可惜這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十分短暫,當晚,青竹便氣呼呼地跟元春稟報道,“那王婆子不知怎麼告的密,太太竟打發了個媽媽來,問姑娘怎麼回事。”

傲梅一努嘴兒,“這人在外面院子裡呢,正讓大爺的人教訓著。”

☆、第三回

話說,金陵王家其實也就是個空架子,若沒了舅舅王子騰,只怕在薛家之後就沒落了。

元春的外祖父,王夫人之父致仕時也不過五品,一輩子甚至連京官都沒做過,母親和姨媽在孃家成長之時,也沒見過真正的誥命夫人們如何交際如何行事,等到母親嫁給父親……縱然前世她得以封妃,父親沾了光也不過五品員外郎。

母親身為宜人,都不曾站得高,她如何又能看得遠?便是自己也是進宮之後,少言語多思量,才算勉強摸到了些門道。

只是重活一世,她倒是更能理解母親對姑媽賈敏有多嫉妒和不滿了:姑媽乃是祖父唯一的嫡出女兒,自小便愛如珍寶,年紀稍大便能和親生哥哥們一樣讀書明理,作為榮國公的女兒,與她往來之人,甚至她的夫婿人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