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嵐說:“放心,我不會報警,我們有兩個人在你們手裡,根本來不及逃走。”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老張解開汪嵐手上的繩子,把手機遞給她。
汪嵐揉了揉手腕,看著手機,似是想了想,手指觸上手機鍵。
老張想了想,迅速道:“開擴音!”
汪嵐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聽筒裡傳來“嘟”的聲音,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已經通了。
“我是何子衿。”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暗啞,語速飛快。
常悠悠的記憶裡,何子衿說話向來是慢條斯理,語速緩慢。
汪嵐的喉頭髮緊,聲音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喂……是我。”
何子衿似乎愣了一愣,問:“……你們在哪兒?”
汪嵐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張奪過手機。
一大屋子的人都盯著何子衿,他身上仍然穿著那身白色的禮服,縱使他看似平靜的站著,也依舊能看出一絲狼狽來。
常悠悠已經失蹤整整七個小時了。
何子衿的手垂在身側,慢慢的攥成拳,又慢慢的鬆開,他的神色很平靜,看不出半絲波動。
終於,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好,不報警,不管你們兩個人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只是有一點……”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呂墨,繼續道:“被你一起帶走的那位夫人,身體不好,還有,我太太……她們兩個人,要是有什麼閃失!”
他的聲音有些發狠,最後幾個字彷彿是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似地。
電話被切斷。
老張有些楞,何子衿陰狠的聲音透過聽筒,清清楚楚的落入四個人的耳朵裡。
他們只是想利用常悠悠,來逼何子衿,幫他們恢復名譽,還沒有蠢到要撕票的地步。可是,他剛剛才只說了要求,連怎麼贖人都沒說好……
兩個人一輩子在醫院工作,臨了攤上這麼件事,綁架的事情也是頭一遭,具體要怎麼辦,他們也不清楚。
一時間竟是,騎虎難下。
謝頂的男人出去看了一下,回來的時候,臉上有些茫然,說:“天已經黑了。”
老張捏了一個饅頭,遞到常悠悠跟前,常悠悠搖了搖頭……她哪裡能吃的下?她的手腳,因為捆綁過久,漸漸發麻,她難受地動了動。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臉帶戒色,每人撕了一塊膠布,封住常悠悠跟汪嵐的嘴巴。
“這裡是郊區,我們會把門鎖上,你們不要試圖逃走。”
“你們能不能平安離開這兒,就看你未婚夫合作不合作了。”
門“吱呀”一聲合上,腳步聲漸漸遠去。常悠悠不能說話,只是呆呆的看了汪嵐一眼。
她看上去很不好,不知是不是在發燒,臉上暈紅的厲害。
常悠悠試圖反手解開繩子,繩子扣的死死的,她四處看了看,視線停留在面前的方桌上,上面擺著幾個空酒瓶。
她挪了挪身子,去夠方桌,桌子晃了晃,成功的滾下來一個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滿是玻璃渣子。
她小心翼翼的背過身子,夠著一個玻璃片,用尖銳的部分小心的磨著繩子。
她太緊張,一顆心彷彿都要從胸口蹦出來,她不知道要磨到什麼時候,分不清是被綁著手腕疼,亦或是這樣的姿勢太過疲乏,地上的溼氣一股一股的竄進身體裡。
她覺得既疼又冷,她不想哭,可是視線卻有些模糊,她試圖去看汪嵐,對方並不比她好到哪兒,原先坐著的身子隱隱有著傾斜倒下的趨勢。
常悠悠試圖叫住汪嵐,讓她再堅持一會兒,何子衿會過來的,很快就會過來的。
可是,她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玻璃似乎幾次割到了手腕,因為手腳麻木,她不覺疼,反倒心裡一鬆,意識逐漸模糊。
她有些委屈,有些埋怨,更多的是害怕和不甘……
何子衿,你怎麼還沒來呢?
眼前一黑,世界消失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四周是一片粉藍,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上,兩邊的床頭櫃上分別擺著笑容憨憨的泰迪熊玩偶。
她睡眼惺忪著,盯著粉藍的牆壁,好長時間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門鎖響動,她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
床邊慢慢的凹陷下去,隱隱的,空氣裡浮動著清爽的氣息。
她心中一喜,驀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