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佛劍分說盤腿而坐,閉目參佛,靈臺一片清明。滔滔水聲盈耳,不減心中平靜,水聲自然,身亦自然,佛亦自然。
坐悟中卻依舊敏銳的官感察覺到一雙視線,睜開眼,對上花獨照澄亮的兩點晶光。
“你醒了。”
花獨照感覺眼前此人一身難以形容的清肅聖氣,單單坐在那裡,巖洞似乎不是巖洞了。五官是端正的,然而她卻想不出任何可以形容他的詞彙,好看、不好看都不能用在他身上,平凡、不凡都無法解釋那樣的眉目。
疏樓龍宿是環繞于山水樓臺的華麗,任何事物都無法掩其光芒,鶴立雞群的非凡與濁世格格不入。
劍子仙蹟是悠然於天地萬物的清風,不帶塵埃,與世相融,立於華麗之中不顯突兀,處於樸素之中仍是不俗。
佛劍分說是置身紅塵卻不在紅塵,無論何處皆無處的孑然,他的存在似能淨化四周不堪,身在此,此便為淨土。
花獨照一時震懾於他散發出來的氣息,竟怔怔地說不出話。
佛劍分說道:“劍子去採藥了,一會兒便會迴轉。”
“你是劍子的朋友?”一開口聲音嘶啞,忍不住清了清喉嚨。
“嗯,我乃佛劍分說。”聲音像是能淨慰人心的深海,沉穩平靜。
花獨照打量四周,光禿禿的巖洞中沒有任何擺設,只有一簾瀑布,忍不住問:“這是你的居處嗎?”
“嗯。”
“怎地什麼都沒有?”
“有即是無,無即是有。心中有,有便生;心中無,有即滅。”
花獨照唔的一聲,咀嚼著這句話,但覺意思深重,似有所悟,又不得悟。躺得渾身僵硬,右邊身子支撐著坐了起來,低頭見左肩包紮良好,藥草之氣微微燻著她,傷口仍一抽一抽痛著,但已可忍耐。
佛劍分說道:“劍子照料有周,才令姑娘病體早愈。”
花獨照輕輕拉著衣領,心中一陣溫暖甜喜。忽然想起一事,道:“嗯……我叫你大師嗎?”
“稱我佛劍即可。”
“嗯,佛劍,我聽到龍宿說什麼修道之人沾得情愛,便是損功自毀之舉,那是什麼意思?”記憶中似也曾聽劍子仙蹟提起過,只是當時心無芥蒂,未有深想。病恙之中恍惚聽見疏樓龍宿之言,只覺此事甚是重要,不得不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