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
李易謙打了自己弟弟一個耳光,但是看著自小呵護的兄弟露出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段時日被父親去世的悲傷以及家族重擔壓得有幾分喘不過氣了李易謙心中一痛,但隨即的,他壓下了心中的痛楚,微微挺直了背脊,道:“昔年突厥亂華,家國大難,我們金錢堡作為昔年雁門八部的一支,自然不能坐視百姓被異族屠戮,所以散盡家財組織義軍抗暴,可是我們這一片忠心為國的心意最後還回來什麼?安平郡王府北伐,我們金錢堡在北方牽制突厥人是出了大力的,長安光復後,收繳我金錢堡的部曲我們忍了,國朝丈量土地,納稅納糧我們也一律遵從,可是這等隱忍有還來什麼!那令狐少卿囂張跋扈,當著眾人的面羞辱父親,傷了父親,逼迫我們不得不南遷揚州,可是二十年過去了,當年作為補償承諾給我們李家的酒監專賣權卻要收回去,哈,當年我們金錢堡為了組織義軍為國效命花出去的何止千萬,而今,一個仰人鼻息留下的賣酒的營生都要被拿走!昔年天下皆言北方金錢堡,南方名劍侯,富可敵國的金錢堡竟然也有為了阿堵物四處奔忙的一天,哈哈!”
聽著自己兄長滿懷悲憤的言語,李易甫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漸漸的明瞭,再到滿心痛楚,李易甫伸手握住兄長李易謙的手,道:“大哥,我能做什麼?父親……大哥,我……能做什麼?我也是李家的兒子。”
李易謙轉頭看向李易甫,自己的幼弟,握住李易甫的手,李易謙的眼中有憤恨在翻滾,那不是對著自己幼弟的,是對著那個使得父親故去家族鉅變的元兇的,李易謙道:“考功名,登高位,復興我們李家!”
馬車上,沈方良給尹日升灌了點兒補血藥,然後就把這貨扔在那裡不管了,反正血補了就死不掉了。
張獻忠此時正和嚴瑾核對考題,猜測他們答的內容閱卷官會如何評等,聊了一會兒,張獻忠想到剛才出了考院的一幕,道:“李易甫好像瘦了,氣色也不如以前好。”
嚴瑾撇了撇嘴沒回話,倒是一旁的沈方良神色平靜瞭然,道:“不過是開始嚐到‘北漂’的苦了而已。”
張獻忠奇道:“北漂?什麼是北漂?”
沈方良“啊”了一聲,挑了挑眉,道:“說錯了,應該叫做京城漂。”
張獻忠一臉不明所以。
半個月後,貢院外的皇榜下,考生人頭攢動,有考中的喜極而泣,歡呼雀躍,有沒考上的搖頭嘆息,更有甚者趴在地嚎啕大哭,然而與這些考生各色神態精彩的考生不同,就在皇榜旁有不少帶著許多下僕衣著光鮮顯然不是考生的人,這些人一見到有考生歡呼雀躍,就衝過來取,拉住一個就叫道:“成親了嗎?”
沈方良和嚴謹、張獻忠也在皇榜下張望,尹日升沒在,這貨害怕自己落榜被沈方良當即暴打一頓,所以幹錯躲在馬車裡,瑟瑟發抖的等著嚴瑾等人把結果告訴他。
嚴瑾與張獻忠也是緊張的不得了,擠在皇榜下一個一個名字看下去,終於兩人先後歡呼,大喊道:“中了!中了!”
沈方良的眼力比這兩人強,已經掃到了兩人的名字,二甲三十六名嚴瑾,二甲第四十一名張獻忠,大魏殿試不黜落考生,只要禮部試中了,基本就等於算是考中了,也難怪嚴瑾與張獻忠這麼高興。
嚴瑾和張獻忠正歡呼著,身旁立時便衝過來一群人,一把抓住二人,問道:“成親了嗎?”
張獻忠急忙道:“家有糟糠!家有糟糠!”
抓著張獻忠的人放開張獻忠,一把逮住嚴瑾,道:“成親了嗎?我們家庶出的小兒子尚未昏聘,家有陪產一萬貫,金鋪五間,兩處莊子……”
這人這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劍氣將嚴瑾身邊的人都逼退開來,沈方良從人群中把嚴瑾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來,笑著對這些“搶親”的人道:“不好意思,這活我家。”
說完,有拎起張獻忠,一手一個,從人群中輕身飛踏而出,看得一眾人都傻了眼,那方才抓住嚴瑾的那位,呆愣著撓著頭,道:“乖乖,連武林高手都來搶進士了啊!”
把嚴瑾和張獻忠從人群裡揪出來,只見張獻忠擦著額頭的汗,道:“天啊,早就聽說過很多商賈之家會在皇榜下招親,沒想過是這麼個排場。”
嚴瑾也嚇得有些哆嗦,道:“商賈之家許多與個進士結親圖個免徭役賦稅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這麼厲害。”
嚴瑾和張獻忠這裡還抹汗發抖呢,卻沒注意到沈方良不見了。
尹日升在馬車裡瑟瑟發抖,他不是不想去看榜,可是他真是怕,怕得發抖,他害怕如果他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