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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果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他或她,一定要待在原地不動直到敲鐘聲再次響起。”

“卡曼,”埃蒂說,“安迪是那麼叫那些敲鐘聲的。”

“你們都明白了嗎?”

他們都點點頭。羅蘭注視著三個人的臉,意識到他們每個人都打定主意到時候再根據具體的情況決定怎麼辦。這是正確的。畢竟他們要麼都是槍俠,要麼都不是。

他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什麼事這麼好笑?”傑克問。

“我在想,活得太長讓我碰上了奇怪的同伴。”羅蘭說。

“如果你指的是我們,”埃蒂說,“那我就告訴你吧,羅蘭——你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我也這麼認為,”羅蘭說。“如果到時候有——兩個人,或是三個人,也許我們都會去——敲鐘聲響起的時候我們應該牽著手。”

“安迪說我們必須在彼此身上集中注意力,”埃蒂說。“來避免迷路。”

蘇珊娜突然開口唱歌,大家都吃了一驚。在羅蘭聽來,這歌聲就像划艇號子一樣——也就是一段段地把歌詞喊出來而已——並不能算真正的歌唱。但儘管沒有真正的旋律,蘇珊娜的嗓音也是很悅耳的;孩子,當你聽到黑管的樂聲……孩子,當你聽到長笛的樂聲!孩子,當你聽到鈴鼓的樂聲……你要彎下腰,向神——像致敬!

“這是什麼歌?”

“田裡唱的歌,”她說,“我的祖父母和曾祖父母在種植園裡收割棉花時唱的那種歌。但是時代不同了。”她笑了。“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格林尼治村的一間咖啡屋裡,那還是一九六二年。唱歌的人是一個叫戴維·範·朗科的白人布魯斯樂手。”

“我打賭亞倫·深紐也在那兒,”傑克低聲說。“見鬼,我打賭他就坐在隔壁的桌子邊上。”

蘇珊娜驚奇地看著他,若有所思。“為什麼這麼說,親愛的?”

埃蒂說:“因為他聽到凱文·塔爾說亞倫·深紐曾經一直在格林尼治村遊蕩,從……他是怎麼說的,傑克?”

“不是格林尼治村,是布里克街,”傑克說,微微笑了一下。“塔爾先生說,早在鮑勃·迪倫會用他的霍納吹升調G以外的調子之前,深紐先生就在布里克街遊蕩了。霍納肯定是個口琴的名字。”

“是個口琴的名字,”埃蒂說,“雖然我不會像傑克一樣用整個家產來下注,不過我也會押上幾個小錢。當然了,深紐在那裡。就算我發現傑克·安多利尼是那裡的侍應生,我也不會吃驚的。因為在十九的世界裡,事情總是那樣的。”

“不管怎麼說,”羅蘭說,“穿越隔界的人應該待在一起。我是說不要超過一臂的距離,什麼時候都是。”

“我認為我不會去那兒。”傑克說。

“為什麼那麼說呢,傑克?”槍俠吃驚地問。

“因為我肯定睡不著,”傑克說。“我太興奮了。”

但是大家最終還是都睡著了。

4

他知道這是一個夢,只不過是被斯萊特曼隨意的一句話勾起的夢,但是他仍然無法逃脫。要一直尋找後面的門,柯特過去是這麼教他們的,但是即使這夢裡有一個後門,羅蘭也找不到。我聽說過界礫口山和那些血腥暴力的故事,這是艾森哈特的工頭說的話,只不過界礫口山對羅蘭來說太過真實了。為什麼不呢?他到那裡去過。那是他們的末日。是整個世界完結的地方。

那天熱得讓人喘不過氣;太陽到達了最高點,然後就停在那兒不動了,彷彿時間都停滯了一樣。下面是長長的斜坡,佈滿了巨大的灰黑色石臉,這是些風化了的雕像,雕刻這些石像的人早已經滅絕了。血王的手下毫不留情地步步逼近,而羅蘭和他最後的同伴們則不停地向上撤退。槍聲沒有停止過,就像永遠都不會停止一樣。子彈擦著石像呼嘯而過,羅蘭他們的腦袋裡也像是有渴望喝血的蚊子一樣,不停地轟鳴著。傑米·德卡力被一個狙擊手殺了,那人也許是血王長著鷹眼的兒子或者就是血王本人。阿蘭的結局更慘;他死在決戰的前夜,死於兩個摯友之手,一個愚蠢的錯誤,一個悲慘的死亡。迴天無術。當晚,德姆勒的縱隊在懸崖遇到伏擊,人員慘遭殺害,阿蘭深夜騎馬趕回來通知他們,羅蘭和庫斯伯特……他們的槍聲……哦,當阿蘭喊出他們倆的名字時——

當時他們已經到了坡頂,無路可退了。他們身後,東邊是面向鹽海的頁岩陡坡——鹽海距這裡往南五百里被稱為清海。西邊是堆滿石臉的小山,還有血王手下那些不停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