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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在紐約的五個區已經有八年的作案史,據警方透露,他們一共實施了三十多起襲擊案件,並造成了兩人死亡。和其他襲擊目標不同的是,瑪格魯德既不是黑人也不是猶太人。事發之後,有人在離他一九六八年創立的那家收容所不遠的一個門口發現了他,當時,他額上有希特勒兄弟的標誌:納粹用的十字記號,身上也有多處刺傷。

瑪格魯德的收容所在一九七七年因為特蕾莎修女的拜訪而在全國名聲大噪,特蕾莎修女當時和他們一起做飯,還和受保護者們一同禱告。一九八○年,這位被東部地區人們稱為“馬路天使”的先生,被紐約市長埃德·科什提名為曼哈頓年度風雲人物,併成為該年的某期《新聞週刊》封面故事中的男主角。

一位熟知瑪格魯德病情的醫生透露,瑪格魯德脫離危險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他說,罪犯不僅僅給瑪格魯德刻上了記號,並且刺瞎了他的雙眼。“我自認為是個仁慈的人,”他說,“可我還是認為,做出此等兇殘之事的罪犯應當被處死。”

卡拉漢把文章重新讀了一遍,他在想報紙上的這個到底是“他的”那個羅恩·瑪格魯德,還是另有其人——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瑪格魯德,比如,他們的鈔票上印的是一個叫恰德伯恩的人。他憑某種感覺,幾乎可以認定這個人就是他認識的那個瑪格魯德,並且,他認為自己看到這則訊息是一件註定的事。他現在當然是在他所認為的“真實世界”裡,這一點不僅可以根據他錢包裡那一小疊鈔票看出來,同時也是一種感覺,一種氣氛,還是一種現實。如果真是這樣(他知道事情就是這樣),那麼他在高速公路上耗費的這些時間裡,錯過了多少事情啊。特蕾莎修女都來拜訪過了!並且幫他們舀了湯!該死,就卡拉漢所知道的來看,她煮的可能是一大鍋蛤蟆和餃子!很可能,那個食譜就在那兒,用膠帶粘在灶邊。他還獲了獎!還上了新聞週刊的封面!他很惱怒自己居然沒有看到這些,不過,一個要麼跟隨演藝團到處顛簸,給他們修理瘋狂車輛,或者在俄克拉荷馬州愛恩德市的競技場後的牛欄裡清理牛糞的人是不大可能定期閱讀最新的雜誌的。

他應該感到羞愧,可他竟然一直渾然不覺,這更讓他感到深深的慚愧。直到裘安·卡斯蒂洛對他說:“你怎麼哭了,唐尼?”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羞愧。

“我哭了嗎?”他問道,並用手拭了拭眼下,是的,他是真的在哭。但是直到這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流下的是羞愧的眼淚,他覺得那是震驚的淚水,可能,震驚是原因之一。“對,我想我是哭了。”

“你要去哪兒?”裘安接著問,“午飯時間差不多要結束了,夥計。”

“我得走了,”卡拉漢說,“我要回東部去。”

“你現在走的話,他們不會付給你工錢的。”

“我知道,”卡拉漢說,“沒關係。”

這真是一句謊言,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是“沒關係”的。

沒有什麼東西是這樣。

6

“我把兩張百元大鈔縫在揹包底部的裡子裡,”卡拉漢說。此時,在明媚的陽光下,他們正坐在教堂門口的臺階上。“我買了一張回紐約的機票,這主要是為了快點到達——當然是這樣——不過那真的不是惟一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必須躲開那些隱藏著的高速公路。”他朝埃蒂微微點點頭,“那些時空高速公路和酒一樣,很容易使人上癮。”

“比酒還厲害。”羅蘭說,他看見三個人影向他們走來:是羅莎麗塔領著塔維利家的雙胞胎,弗蘭克和弗蘭西妮。小女孩手裡拿著一張紙,把它畢恭畢敬地舉在胸前,那神情幾乎有點滑稽。“四處漫遊是世界上最容易讓人成癮的毒品,我覺得。每一條隱藏的路都會把你引上更多條這樣的路。”

“你說得對,我說謝啦。”卡拉漢答道。他看起來有些陰鬱和悲傷,還有一些——羅蘭覺得——一些迷惘。

“神父,我們很願意接著聽你的那些經歷。但是請你把剩下的部分留到傍晚再講,或者,如果我們那時還沒回來的話,就留到明天傍晚講吧。我們的小朋友傑克很快就要來了——”

“你能感覺到,對嗎?”卡拉漢頗感興趣地問,不過對於這一點,他並不懷疑。

“是的。”蘇珊娜說。

“我想在他來之前,看看那裡邊是什麼,”羅蘭說,“關於你是怎麼得到它的,這也是你要講的故事的一部分吧?”

“是的,”卡拉漢說,“我想,那是我所講的故事的重點所在。”

“——而且你必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