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個做什麼?本是咱家失禮。”成親不洞房,若宋嘉言真是個麵糰兒,也就由著婆家捏扁揉圓了。偏偏宋嘉言忍得等得,宋榮撕破臉的參了方家一本,方家裡外不是個人,臉面全無。
方夫人嘆了又嘆,只得帶著兒媳婦方大太太、大孫媳婦方大奶奶,又有被揍的混身是傷的方諒,去了宋嘉言在西山的別院。
宋嘉言不在別院之內,聽下人回稟,去山上老梅庵給老梅師太請安去了。祖孫三人苦等一日,不見宋嘉言回來,只得無功而返。
之後,方家人去了兩次,都未見到宋嘉言的面兒。
方夫人回家就說身子不大好,方太太侍疾,只時常打發方諒去西山別院。方諒倒是見著宋嘉言了,只是話未說兩句,就被宋嘉言嚇破了膽子,之後,方諒是死也不肯再去的。
方太太對丈夫哭訴,“真是不知造了哪輩子的孽,令人將諒哥兒捆在樹上,把個蘋果放在諒哥兒頭上,拿蘋果做靶子。這幸而祖宗保佑沒傷著諒哥兒,若有萬一,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方世子道,“又沒傷著。”
“我跟老太太親自過去接她,沒一次能見到她的人。現下把老太太累病了,我每日侍疾,打發諒哥兒去,她又這樣作弄諒哥兒。”方太太哭道,“諒哥兒再不好,也是我十月懷胎生的,是老爺的親兒子。她一個做媳婦的,哪兒能對丈夫這般不敬!”
方世子將心一橫,道,“只要方諒傷不著,就讓他去,什麼時候把媳婦接回來,什麼時候算!”
方太太一味的哭,“老爺好狠的心。”
方世子冷冷道,“若當時不是你給方諒出那餿主意,如今生米成熟飯,斷不至於此!再心疼兒子,也是你自作孽事!”
方太太又是一場哭。
方家愁雲慘霧,宋嘉言的生活倒是悠遊自在,她手中有產業有銀子,出來單過,自己當家做主,比在家時都要舒服三分。宋嘉言還抽空回了趟家,宋老太太滿是心疼,宋嘉言道,“若與那賤人圓房,我自己都噁心。如今在西山,樣樣齊全,老太太若是閒了,去西山住些時日,全當我孝順老太太了。”
宋老太太拍拍宋嘉言的手,道,“過得舒坦就好。”
戚氏原是要安慰宋嘉言些話,見宋嘉言自己想的開,就替宋嘉言操心起別的事來,笑道,“妹妹住在別院,陪嫁的下人畢竟有限,若是長時間的過日子,還是從莊子上再選些可靠的奴才使喚為好。”
宋嘉言笑,“大嫂說的是,已經著管事去安排了。還有件事要求大嫂。”
“妹妹只管說。”
“我那別院,看家護院的多是些普通壯僕,不通拳腳。我想著,若是有可靠的習武之人,教他們些拳腳功夫倒是不錯。”
戚氏笑,“這事簡單,你大哥最愛與這些舞刀弄槍的人交往,待得了合適的人,我給妹妹送去。”
“謝嫂子了。”
“一點小事兒,哪裡值當。”
如今戚氏掌家,因宋嘉言回來,自然安排的色色齊全,樣樣妥當。用過午飯,戚氏悄悄對宋嘉言道,“老爺命人將太太送到了莊子上,這幾次椒房請安,並沒有人進宮。前幾日德妃娘娘誕下皇子,老太太去了一趟,說娘娘哭了好半日。”
宋嘉言冷冷一笑,“宋嘉語也就在後宮這點本事了。”沒有家族支撐的妃嬪,她倒要看看樣宋嘉語威風到幾時。皇子不過剛剛誕下,一個小屎娃子,日後變數太多,便是宋榮有外戚之心,也不會選在這時!
宋榮知曉宋嘉言回了孃家,一家子用過團圓飯後,就叫了宋嘉言到書房說話。
“以後打算怎麼辦?”婚賜了,宋嘉言就得嫁。但,嫁後要怎麼過日子,又有講究。宋榮問宋嘉言。
宋嘉言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她絕不會回方家和方二過日子,那種賤人,她便是一輩子不嫁,也不會湊合那種賤人。
宋榮道,“有我在,你只管隨心所欲的過日子。”已經這樣了,再不給自己找些樂事消磨時光,宋嘉言還有什麼活路可言?就是想幹掉方二也不是一兩年能做到的事,方二不死,宋嘉言便不得自由。生活已然如此,再壞也壞不到何處了。宋嘉言完全可以由自己的性子生活。
宋嘉言應了一聲,便沒有話了。
她與宋榮的話,好像也越來越少了。宋榮嘆道,“小紀氏的事,委屈你了。”他不只宋嘉讓宋嘉言兩個子女,宋嘉諾同樣是他的兒子。長子有長子的責任,次子有次子的冀望,宋榮也需考慮到父子之情。故此,他留小紀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