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誇,心裡也臭美了起來,宋嘉言趁機脫身。
邵春華來帝都的日子淺,認識的大家閨秀並不多。再者,與寧安侯府來往的多是公侯府第,而邵春華五品府出身,哪怕有個做侯爺的舅舅,根基仍是有些淺了,真正一流的人家並不是很看得上她。
邵春華多是陪著幾家或是門第較低或是庶女出身的閨秀說話兒,宋嘉言引她認識秦斐與姚淑靜。前者是秦家三房的嫡長女,後者是姚公府旁支四品將軍之女。
宋嘉言笑道,“咱們一直在帝都,沒見識過外頭天地的模樣。我這表妹,可是去過好些個地方呢。如今帝都流行的蜀繡,表妹便在蜀地住過。”
秦斐笑,“我在書上看說蜀地是天府之國,邵姑娘,那裡是什麼樣的?”
邵春華也是個機敏的性子,宋嘉言為她引薦新朋友,又給她開啟話題,她也不是笨蛋,便繪聲繪色的說起蜀地風物來。
及至紀閔壽宴結束,送走各家夫人小姐,邵春華也在姑娘群裡混了個臉熟,算是正式脫離了往日路人甲的身份。
親姐姐的壽辰,小紀氏自然是留到最後的,見著宋嘉言,小紀氏笑問,“言兒是與我一道回去,還是再陪你大姨母住些日子?”
紀閔笑道,“讓言丫頭多住幾日吧,我這裡也有先生,又有姐妹相伴,與家裡也是一樣的。待年前,我再送言丫頭回去。”
小紀氏自然笑允,紀閔又問了一回宋嘉語的身子,命人包了二斤上等官燕,說是給宋嘉語補身子的。小紀氏推辭不掉,只得笑領,又說了幾句話,直待前面宋榮著人來催,方帶著宋嘉讓宋嘉諾兄弟告辭。
客人散盡,紀閔便帶著宋嘉言與邵春華去了婆婆寧安侯太夫人的院裡,太夫人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見著媳婦就笑了,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想讓你受用一日,不是說不要你過來了麼。”
紀閔笑道,“老太太心疼媳婦,媳婦也心疼老太太呢。為著媳婦的生辰,鬧了這麼一整日,就是老太太也不得閒,跟著操勞,不親自來瞧一眼,媳婦怎能放心呢。”婆媳相處之道,從來不是得三寸、進一尺,非要爭個你死我活、鬥個烏眼雞、分個勝負才好。太夫人並非刁蠻婆婆,紀閔一進門太夫人便將家中理家之權交給兒媳婦,自己安享婆婆的尊榮。這樣的婆婆,雖非寧安侯生母,卻於寧安侯有撫育之恩,故此,寧安侯紀閔夫妻對太夫人向來尊敬。
太夫人笑,吩咐丫環道,“給你們太太在椅子裡放個軟墊子。”對紀閔道,“靠在腰上,舒坦些。”
與媳婦說了幾句話,太夫人方道,“言丫頭,你妹妹剛來帝都,多虧了你帶著她玩兒。”太夫人做了多少年的侯府夫人,如今又成了太夫人,侯門公府的彎彎道道,老太太畢生浸淫其中,一清二楚。外孫女已經接來了,放在身邊教養,自然是為了外孫女的前程著想。哪怕太夫人有些私心,心裡也明白,若想有個好前程,也得外孫女自己爭氣才行。出身是沒辦法了,這世上也只有一個宋榮,女婿的官職,得慢慢來。但,女孩兒家的交際,萬不能落下。
媳婦雖好,也願意帶著外孫女出去走動,只是,紀閔的圈子都是帝都貴婦圈,家裡卻沒有適齡女孩兒帶一帶邵春華。
今日紀閔壽宴,提前接了宋嘉言來,說讓宋嘉言與邵春華一道來招待各家姑娘小姐們。太夫人其實很有些不放心,宋嘉言、邵春華,一個姨表小姐,一個姑表小姐,很有些打擂臺的意思。不過,太夫人還是應了。中間卻是派心腹婆子瞧了好幾遭,見並無他事,宋嘉言還很照顧邵春華,太夫人方放下心來。
聽到太夫人讚自己,宋嘉言並不居功,笑道,“邵妹妹去過許多地方,眼界開闊,雖是剛來帝都,只要邵妹妹一開口,就沒有人不喜歡她的。”
邵春華忙道,“若不是姐姐給我介紹各家姑娘給我認識,我真不大敢跟她們說話呢。”自幼隨父親外放,邵春華身上並沒有太多心機,直接就把實話說出來了。
宋嘉言在這個時候肯指點邵春華,的確是大家作派。太夫人笑道,“你言姐姐最是爽快大方,以後你就跟著你言姐姐學,是沒差的。”
一時,寧安侯帶著兒子李行遠來太夫人屋子請安,大家說了會兒話,見太夫人臉上露出倦意,服侍著太夫人去裡間歇下,大家方散了。
宋嘉言自然是隨著紀閔走,邵春華是跟太夫人住一處的,剛要回自己屋子,太夫人身邊的丫環碧兒請了她去太夫人的屋子。
室內溫暖如春,太夫人斜歪於榻上,身上蓋著床薰香錦被,招手外孫女在一畔坐了,太夫人慈愛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