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秦文在家住一日,第二日再由宮裡派出宮車,接她入宮。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秦老尚書多年為臣,對昭文帝還算有些瞭解,私下教導了孫女許多事。就是秦老太太,一手撫養長大的孫女,容貌、門第、家世,樣樣不差啊。正一門心思想給孫女找個好人家兒呢,結果天上落下個驚雷。
好在秦老太太非同凡人,年輕時經的坎坷多了,比較穩的住,教導孫女道,“這是咱家的恩典體面,今年並非選秀之年,陛下卻特旨令你入宮,賜以妃號,可見陛下對你的看重。”
“我以往是想著給你擇個有一無二的夫婿,方不委屈你。來咱家提親的人不少,總是沒有一個是樣樣齊全的,想來這是天意。”旨意已下,話只得換個方式說了,秦老太太道,“你入宮,陛下就是你的夫君了。夫君夫君,既是夫也是君。你自小學的三從四德,道理都明白。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入了宮,不要再把自己當做秦家的閨女,你要把自己當做皇上的妃子。妃子的位分已經不低了,若是有寵,是福分,若是寵愛淡淡,憑這位分,也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入了宮,不要再管家裡的事,連你姓秦都一併忘了。女人出嫁,無非兩樣事,孝敬婆婆,服侍丈夫。你到宮裡後,就是侍奉好陛下與太后娘娘。”秦老太太道,“如今,宮裡雖沒有皇后,但,皇長子是元后所出,餘者還有七八個皇子皇女,所以,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與別的妃嬪之間,莫近也莫遠,這其間的分寸,我這樣一說是簡單的,不過,得靠你自己慢慢領悟了。”
“好在宮內允許每月內命婦請安,相見並不是難事。”秦老太太溫聲道。
秦文忍不住掉淚,小聲說,“祖母,我好怕。”
“女孩兒嫁人前都這樣,就是我嫁你祖父前,也是好幾宿沒睡著覺呢,生怕嫁個歪瓜劣棗、嘴歪眼斜的傢伙,好在一揭蓋頭,我一瞧,人雖醜些,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就知足了。”秦老太太撫摸著孫女的脊背,道,“陛下是明主、是聖君,以往我進宮時偶然見過陛下,生的龍睛鳳目、帝王氣概。我的丫頭啊,你不是給昏君為妃,不說陛下的身份,便是單單是這般有才幹的男人,我也是願意的。你得愛他、敬他、一心一意的維護他……”
不論秦家人是真願意還是假願意,第二日,一輛宮車將人接進宮去,自此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家人是君臣。
秦文入宮為妃,讓宋嘉言感觸頗深,在紀閔的壽宴時,她與邵春華負責招待各家姑娘小姐。景惠長公主的女兒姚馨因母親品階被降之事,狠狠的刺了宋嘉言幾句,宋嘉言也大度的沒理會她。姚淑靜歉意一笑,拉過姚馨說話,不叫她再失禮於人前。
倒是仁德郡王家的小郡主低聲對宋嘉言道,“嘉言,你別介意,阿馨就是這個脾氣。”
宋嘉言心生驚訝,上回小郡主還因姚馨斥她一句呢,這景惠公主剛被降了品階,小郡主立刻就轉了風向。看向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小郡主,宋嘉言實在服了,她成熟是因為她是穿的啊,瞧這些小蘿莉啊,如此小小年紀便深諳見風使舵之術……宋嘉言已經可以確定,憑這一手變臉功夫,小郡主的前程也差不了啊。宋嘉言笑道,“姚姑娘本就是個率性的人,我知道的。”
小郡主笑笑,問,“嘉言,嘉語怎麼沒來呢?我還以為今天能見到她呢?”原本紀閔的壽辰,再如何也驚動不到仁德郡王,郡王妃會親臨,皆因郡王妃出身寧平侯府。
寧平侯與寧安侯都姓李,同族出身,堂堂堂堂堂的兄弟,往上翻出十幾代,族譜上是同一個祖宗。先帝時,寧平侯行事不謹被除爵,如今,李家最興旺的就是寧安侯這一支了。故此,仁德郡王妃對寧安侯府也挺親近。
再加上紀閔與郡王妃少時相識,兩人關係很是不錯,才有郡王妃帶著女兒來捧場。
宋嘉言道,“二妹妹身子不大妥當,如今天氣越發冷了,實在不放心她出門。”
小郡主面露惋惜,“嘉語是有些嬌弱,待她好了,咱們有空聚一聚,我家裡沒有姐妹,寂寞的很呢。”
宋嘉言自然微笑加感激的應下。
有小郡主這閃閃發光的身份吸引,多少公侯大臣之女都願意來湊一湊熱鬧,小姑娘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正開心,姚馨又臭著臉過來了。
宋嘉言實在不願跟姚馨說話,小郡主一把拉住姚馨,笑道,“馨姐姐,你這件兒衣裳做的可真漂亮。”
姚馨總不好掃小郡主的面子,何況有小郡主打頭兒,多的是明心慧眼的小姑娘們贊起姚馨的衣裳首飾來,姚馨到底不過八九歲的小姑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