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
因百草堂藏書甚富,葉凝專門翻過些藥典,愈發確認公子清體內就是情九思的毒。
葉凝幾番思慮,前往巫夜故土的念頭愈來愈濃。
雲澤地處杞國邊境,出了雲澤往西數百里,便到巫夜舊土。自滅國那夜後,葉凝隨族人流浪顛沛,其後與人失散流落,恰被途經的杞國禮部侍郎慕鴻收留,帶入京中,轉眼便是六年。
而今離故土愈近,葉凝心中潛藏的某些情緒便蠢蠢欲動。
夜深人靜時,偶爾舊事入夢,那些血與火的記憶愈發清晰。
是時候去重溫那曾經無比熟悉的山水風情,也是時候直面那曾成為噩夢的血腥記憶了!
葉凝主意既定,便先往百草堂中安排瞭如松如蘭的課業,順道往街上添些衣物。途徑扶歸樓時恰被準備出門的楚天落瞧見,將她拉了進去。
兩人在雅間坐定,自有白掌櫃命人傳菜。
楚天落精亮的雙眼中幾分期待:“聽說葉姑娘精通醫術,能否幫忙醫治我家公子的腿疾?他這病再耽擱下去可不太妙。”
“怎麼不妙?”葉凝舉杯飲茶。
“這病勞累不得,尤其不能多用雙腿。平時走路倒罷了,若跟人惡戰或是爬山受累,那病發作起來,實在可怕!可他又愛遊山玩水,興起時獨自去山上溜一圈,萬一碰上個敵手,總讓人提心吊膽。有一回……”
楚天落開啟話匣便有點關不住,將公子清幾次遇險對敵導致毒發,還有登山受累遇寒致使毒發的事說了,聽得葉凝都有些心驚。
那日公子清簡略的幾句話,將毒發的痛楚描述得不值一提,而今聽楚天落細細道來,才知他毒發時極為痛楚可怖。
那個人……說得也太輕描淡寫!
楚天落說完了口乾,喝茶時見茶水早已涼透,竟自失笑:“看我這話嘮,竟然說了這麼多,叫姑娘見笑。”
“也是擔心公子清之故。”葉凝也是笑了,“公子清既是家師好友,我自當盡力!”
楚天落連聲道謝,將扶歸樓的拿手好菜擺上來,見葉凝喜甜食,格外加了幾道甜點。
葉凝細嘗一遍,讚不絕口。
待得飯罷已是日色西斜近黃昏,楚天落送她至巷口,葉凝辭別。
走近住處時,便聽有陣陣笑語傳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清脆聲音是當歸,另一道爽朗的笑聲也是熟悉之極,葉凝大喜,忙推門而入,喚道:“木槿!”
木槿是慕鴻的外甥女,也是葉凝在京城最好的朋友。葉凝初次被慕鴻帶入慕府時,木槿恰在府中做客玩耍,倆人年紀相當,木槿又開朗好客,對初來乍到的葉凝極為照顧,遂成好友。寄居慕府那兩年裡,她與木槿,還有慕鴻的獨子慕懷瑾可謂形影不離。
院裡打鬧的兩人停手看過來,便有道人影倏然湊到身邊,嘻嘻笑道:“阿凝你終於回來啦!”
“輕功見長啊!”葉凝探手在木槿腰間一捏,笑道:“走遍天下尋美食,怎麼就吃不胖呢。”
“天生瘦質!”木槿縮腹躲開,嗔怪:“怎麼才回來!老實說,是被誰絆住了腳!”
倆人鬧著,當歸早備了茶水點心在院裡的小桌上,手裡拎著壇酒嘲笑:“木姐姐真是個酒鬼,居然把醫館裡的酒也搬到這來了!”泥封開啟,酒香混著淡淡藥香撲鼻,贊聲連起。
葉凝喜好藥材,亦好酒,所釀的藥酒口味極佳,又能養生祛病,是木槿的最愛。
三個酒杯排開,瀰漫的淡香中,笑語不絕。
原來木槿去回春堂尋葉凝不獲,四處找了藥娘子打聽到葉凝去處,而後千里赴雲澤,到百草堂問過林夫人,便尋到了這裡。
葉凝聽她提及藥娘子,便問:“師父怎樣了?”
“還好。”木槿飲酒入喉,讚了一聲,續道:“我找了很久才在京城外山中的道觀找到她,那地方雖偏僻,倒也安全。我瞧她臉色不大好,又不肯輕易說你的去處,你們這是捲進了什麼事?”
“無非是宮廷是非。師父這一身醫術也不知是福是禍。”葉凝感慨。
木槿帶來的不止是美酒,還有許多京中的訊息——
君睿登基後,京城人事變遷頻繁,舊朝權貴被打壓不少,鄭氏親族皆得以提拔,其中有位鄭凱十分得鄭氏賞識,成了朝中新貴。鄭氏旁系亦被提拔,慕懷瑾得他這位太后姨母的賞識,已從普通侍衛升成了內衛統領。
慕懷瑾的母親鄭怡是太后胞妹,他被器重也是意料中事,葉凝對此不置一詞。木槿卻是惋惜:“說起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