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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軌的罪名,而那消失的軍餉以及路家軍的幾個敗仗便成為了我們謀逆的鐵證。”

路放停頓了下,又道:“他們殺了我父兄,卻獨留下我的性命偷偷地押解回都城,我並不知道嚴嵩在皇上面前捏造的什麼理由。不過真正的原因就是,我為防意外,將他貪汙的軍餉已經暗中移到了他處,他找尋不見,便想將我掌控在手中嚴加逼供。”

他說到這裡,扯出一個冷笑:“只可惜,他沒能等到提審我,南蠻就以雷霆之勢打到了都城,他只能倉皇逃跑了。後來聽說是被高璋捉住,投了高璋。”

秦崢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你要用嚴嵩貪汙的那批軍餉?”

路放點頭,語音朗朗:“是。或許外人認為需要避嫌,我卻不願意避。我路家百年忠良,對大炎問心無愧,對先帝無愧,如今昏君當道,是君逼臣反,我偏偏要用這貪來之軍餉,在這混沌亂世打出一片天來。”

窗外白雪反光映襯著他削瘦的臉龐,傲骨如山,眉目森然,他身上自有一股磅礴之氣。

秦崢點頭:“極好啊,這下子你兵也有了,銀子也有了,名聲是現成的。你若回去,登高一呼,響應者必然眾多,憑你昔日戰場赫赫威名,何愁不能在這亂世佔得一席之地。”

路放回首,深深望著秦崢,似有話講,可是正待開口時,卻聽到外面腳步聲,緊接著便聽到一人大聲喊道:“酒來了!”

託雷蹭蹭蹭跑上臺階,開啟門,風雪飄來,他忙掩上門,將兩罈子猶自沾著雪花的酒往桌子上一按,然後才拍拍自己身上的雪花,大笑著道:“這下子我們可以喝個痛快了!”

秦崢拿來三個大瓷碗,開啟其中一個酒罈,酒香四溢,正是上好的竹葉青。

秦崢分別將三個大瓷碗倒滿了酒,這才端起一碗,道:“路放就要走了,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我先敬他一碗!”說著,仰脖一飲而盡。

聞言,託雷也端起一碗酒,豪爽地大笑道:“兄弟要走了,來日若是發達,可別忘記咱這一起幹活的人哪!”說著端起來,咕咚咕咚,大飲一番,飲完拿袖子擦了擦嘴,道:“再喝一碗!”

路放見此,也端起自己的那碗酒,望著眼前二人,鄭重道:“那我也喝。”

竹葉青,混合著淡淡的藥味和花香,帶著冬日的寒涼,芳香又醇厚,甜綿卻微苦,緩緩倒入喉嚨,餘味回甘在胸腔中迴盪,酒香溢滿小屋子,燒熱了胸腹,點燃了離別的悲愁,也激起了埋葬在心底難籌的壯志雄心。

路放的酒,喝得極慢,他細細品味著這離別之酒的味道。

一碗酒,終於有喝完的時候,他放下手中碗,沉靜的雙眸看向秦崢:“喝完這壇酒,我就走。”眸中千言萬語一閃而過,最後只有一個清淡的笑。

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聚,再見之時,還不知是何模樣。

有那麼一刻,秦崢心中閃過一絲隱約的痛意,她微微一怔,略一停頓,便放下手中酒,掀開簾子出門,跑到灶房旁邊拿了一個鏟子就要掘地。

託雷端著酒發愣:“這是要幹嘛?”

秦崢的聲音從風雪中飄來:“路放就要走了,這裡的銀子埋著左右無用,給他拿著路上用。”

託雷點頭:“說的極是,我幫你一起挖。”說著一躍而起,兀自拿了一個鐵鍁就一起過去挖。

肆虐的風在這個小院裡呼嘯,卷著雪花漫天狂舞,大雪之中,兩個人影倔強地刨開雪,挖開僵硬冰冷的泥土,挖出那堆白花花的銀兩。

路放望著兩個人風雪中瘋狂的人兒,胸臆間泛熱,他兀自抓起那酒罈跑過去,大聲道:“你們既要挖,我和你們一起挖,挖完我們繼續喝!”

於是在這個偏僻的小院裡,三個人一邊用酒罈子灌著酒,一邊挖著冰涼堅硬的泥土,邊喝邊挖,待到挖出那紅木匣子,秦崢開啟木匣子,把銀子統統倒出來,又重新把木匣子埋進去。

託雷從旁,脫下玄衣,將銀子包裹起來遞給路放:“兄弟,世事艱難,你一路保重!他日若能再會,你我還是兄弟!”

路放接過那包夾雜了冰雪又尚帶著託雷衣服餘溫的白銀,道:“好,你們也都保重。”

秦崢從旁又拿過了酒來,敬了路放,自己揚頸去喝,路放不想看她如此,便去搶,自己拿過來喝。託雷本來要抱著另一罈子來喝,結果發現已經見底了,搖晃搖晃,什麼都沒了,於是也來搶他們這一罈子酒。三個人搶來搶去,誰搶到誰喝,喝完大吼一番,又搶著繼續喝。

雪越下越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