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蓮見她來勢洶洶,縮縮脖子,有些怕怕,不過見秦崢臉上依然泛著悠然笑意,便頓時有了勇氣,鼓著嘴兒回道:“不願意讓吃,就直說!”
蘇盼以前是個將門千金小姐,及後來長在軍營中,周圍都是父兄屬下,即便如今到了落甲山,也是受眾人愛戴照顧的,何曾被人這樣頂嘴過,況且不過是個無名鄉下丫頭罷了,當下氣怒,命左右道:“將這個不懂禮數的小丫頭拿下!”
這話說完,便有蘇盼屬下兩位,上前要拿下碧蓮。
秦崢見此,笑容已經收斂,淡道:“且慢。”
這兩位屬下原本要上前抓住碧蓮的,誰知道秦崢只淡淡一聲,倒有千斤之重,那語態竟和路大將軍有幾分相似,是以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
秦崢冷眼望著蘇盼,問道:“如今咱們在談論烤野豬,不過是吃不吃的問題罷了,頂多是拌個嘴鬥個趣兒,請問怎麼說著說著,便要拿下碧蓮?如果我沒記錯,這裡是路家軍,既然在路家軍中,便要遵從軍法。但請問,碧蓮犯了軍法哪條,竟然要將她拿下?”
一席話,語音清冷,不疾不徐講來,卻也是句句在理,聽得一旁眾人心中倒是有幾分詫異,想著這個秦崢,倒也不像是那無理蠻橫之人啊。
蘇盼低哼一聲,卻是挑眉道:“秦姑娘,你原本不是路家軍人,不過是放哥哥的客人。而這個碧蓮,既為客人的丫鬟,便當遵循本分。你要知道這裡是軍中重地,糧草乃一軍之脈。若是允許外人輕易走動,萬一出個意外,那事情非同小可。你和她如今來到這裡,自然都犯了軍中涉足軍中重地的過錯,都該綁了起來!”
這話端的大膽,如今路家軍中誰不知道秦崢是路大將軍的眼珠子,誰也不能碰一下的。
可是,蘇將軍說得,實在在理啊!
秦崢,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秦崢淡然一笑,蘇盼說的話,她竟然也無法反駁,只好笑道:“既如此,蘇將軍莫不是要將秦崢也綁下?”
蘇盼一番話說得眾人服膺,以為秦崢要低頭認錯,當下心中得意,便揚眉道:“按說,是該綁下……”
這話剛一出口,一旁的連裕兄弟已經按捺不住,急上前道:“不可!”
他一說話,眾人不禁都看向他。
連裕大聲道:“大將軍臨行之前,曾讓我兄弟二人立下軍令狀,務必保護秦姑娘安全!若是此時此刻,誰敢動秦姑娘一根手指頭,莫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氣了!”
嗬?
蘇盼見這二人竟然敢頂撞自己,不怒反笑:“真是大膽!我何曾說過要對秦姑娘如何,你們竟然就要對我蘇盼語出威脅之言?”
連崗上前,橫眉道:“屬下不敢頂撞蘇將軍,只是更不敢違抗路大將軍的命令罷了!”
蘇盼越發惱火,怒道:“既如此,我便先將你這狂妄之徒拿下!”說著,屬下二人便亮出刀劍,就要捉拿連裕連崗。
連裕連崗倒也不是吃素的,紛紛亮出刀槍。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倒是把一旁準備吃野豬肉的呆住了。
都是自家兄弟,這是鬧哪般呢?
就在此時,忽然一聲沉喝,路一龍忽然騎馬而來,他翻身下馬,望著當場拿著刀槍的幾人,喝斥道:“幹什麼呢,什麼時候,你們學會了把傢伙對著自家兄弟!還不給本將軍把傢伙收起來!”
連家兄弟並那幾個蘇盼屬下見了路一龍,紛紛低下頭,道一聲“飛龍將軍”,然後將刀槍收了起來。
蘇盼冷眼望路一龍:“一龍哥哥,怎麼,你這是來勸架的?”
路一龍見了蘇盼,忙換了笑臉,道:“表小姐啊,我看這事……”
誰知道蘇盼根本不想聽:“一龍哥哥,你竟然幫著外人對付我?”蘇盼小時候經常去路家,和路家幾個家臣也是極熟的,小時候路一龍還給蘇盼當過大馬來騎的。
路一龍見蘇盼這樣,忙搖頭:“沒有,沒有!但只是,將軍的吩咐,你懂的……”說著,望向蘇盼的目光,含著無奈和祈求。
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容易啊!
蘇盼見此,其實心裡也明白自己剛才借題發揮了,當下把心中那口氣忍下,狠狠地剜了秦崢一眼,也便當給路一龍面子,揮手道:“既然一龍哥哥都說了,那今天的事只能算了!不過以後若是有人再敢違抗軍規,本將軍定然不饒!”
說完這話時,回頭看那烤野豬,卻見已經有角落處糊了。
剛才還不覺得,如今真是糊味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