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滾就滾,我鍾靈就此發誓,再不踏進勤政殿半步!”轉身出殿,才不要理這個喜怒無常的老男人,越老越惹不得了。
“哎呦我的祖宗哎,陛下在氣頭上,您就少說兩句吧。瞧瞧,這叫奴才怎麼收場?”蘇公公拉住才出殿的我團團轉,“祖宗,回去認個錯,饒了奴才們吧!”
“認錯?”沒門,我又沒有錯!
是他叫我來聽的,是他問我的意見的,問了別人反而自己生氣,還生那麼大的氣!錯的是他,我憑什麼要認?
“要殺要剮,老孃在東宮等著。”一路疾行,那些宮女太監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壓根不敢同我有什麼正面的交鋒。
可惜我越走越心虛,越走越後悔,我才十七歲,還不想死啊!
宇文棠還等著痊癒了回宮見我,我們都沒來得及比翼,更沒機會雙飛。
我老爹老孃還在巴州等著我,我都這麼大了,還沒來得及回去看一眼。
餘碧晨那個綠茶婊還在東宮活得耀武揚威,沒我,誰在這個秋天送她見閻王?
總之,我今天說的過火了,父皇把勤政殿都要燒了,還會可惜一個我?
“要死了,要死了!”芙湘殿外,我來來回回,前前後後,腳步不停,都要把等著的柔亦小路子轉暈了。
姑姑倒是淡定的很,還有心情給我去備宵夜,反正吃一頓少一頓,我也絕對不拒絕。
“主子,您這麼轉下去,您沒個好歹,小路子的眼睛都要瞎了。”
“你眼睛瞎了?我整個腦子都要炸了。”柔亦跟在我身後一樣的團團轉,“主子,究竟出什麼大事了?”
“你們說,五馬分屍和千刀萬剮,哪個更疼?”我終於停下,反而差點嚇死柔亦,她不住的捂著心口大喘氣,“主子,你發什麼神經?”
“你就說哪個疼就對了!”
“這個,這個,奴才沒試過,也說不準的,”小路子撓頭,“不過主子,其實也不一定就是這種死法,依您的身份,也就是去個冷宮,哪裡的錯處,把哪裡挖掉就算了,就像比干挖心啊,就像姜後剜了雙目一樣。”
小路子本來是當笑話說說逗我的,可是卻把我嚇個半死,我的這張臭嘴啊!你就不能忍一忍,不能憋一會兒,不能不送你主子的小命?
一個巴掌抽在嘴巴上,“叫你不爭氣,叫你不爭氣!”
“哎呦哎呦,主子,你這是幹什麼?”柔亦上來立刻拉住,喊了幾個宮女死死活活的要我進殿去,“就是體罰自己,也不能在這種地方不是?”
“你們別管我了,各自逃命去吧,芙湘殿有什麼值錢的好用的,你們都帶走,最好立刻就走,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奮力甩開,“快走啊!”
“你也知道來不及了?”姑姑鐵青著臉打宮門進來,“若不是蘇公公派人過來知會我好好盯著你,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姑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低下頭,真的沒臉見她。
“罷了,你是主子,奴婢也不該頂撞你,回去用膳吧。”姑姑長嘆一聲,叫眾人散了,“收拾些金銀細軟,以備不時之需吧。”
“每人都賞五兩金子,你們自己去柔亦那邊領吧。”跟了我一場,再差,臨了,也給個保命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幾個人安安靜靜用掉自以為的最後的散夥飯,也許真的看開生死以後,心裡真的會安穩許多,提筆,只寫下“珍重。”二字,若是真的因為此事斬於午門外,淺淺,阿泰,宇文傛,柔亦,姑姑,都各自珍重。
我以為我會有許多話想對宇文棠說,可是最後,無聲勝有聲。
所有的東西都打點好了,留給室宜,我不能陪她長大,好歹,要她可以不愁吃穿的長大,她要的花裙子,漂亮的簪子,我都留給她。
*無夢,原來我也是可以淡然到這樣的。
這*的後宮,風平浪靜,平靜的叫人捉摸不透,不過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總是格外的安穩。
父皇將自己鎖在勤政殿整整*,不許任何人見駕,而無人知道的是,他一個人,在溪風殿獨坐到天亮。
第二日的聖旨曉諭楚國上下,“溪風殿若妃杜氏水月,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柔嘉淑順,風姿雅悅,端莊淑睿,克令克柔,安貞葉吉,雍和粹純。雖年少早逝,然聰慧敏捷,端莊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宮闈,誕育皇子有功,實秀毓名門,賢德無芳,冊為皇后,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