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子,父皇,便是她們的一生,父皇註定會負很多人,可是七尺之軀,已許國,奈何許卿?
皇帝,是註定沒法鍾情的,父皇如此,宇文傛,也會這樣吧!
許久後,他揮袖起身,目送我離去。摘星樓,那是父皇寂寞的城堡,唯有我,能在他的城堡裡進出,也許,只是因為我,像極了水月,而水月,愛極了這摘星樓。
那夜在姑姑的口中,我終於知道父皇沒有誦完的詩句,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佳人難再得!
也是這夜,父皇第二次召見我,中宮空位,於國,於家,皆不可行。
我被蘇公公領入勤政殿屏風後,看著群臣諫言,舉薦皇后人選。
“皇后在世時,便未設皇貴妃,四位貴妃,當今之計,唯有在賢良淑德四妃中,選一人為後,才叫天下百姓信服。”一人跪倒,“皇上三思。”
“正是因為賢良淑德四妃皆德行不夠,出生不高,所以這些年都不能位及貴妃,如今曼然封后,敢問徐大人,哪一位有皇后的德行?”一位老者跪在當中,“皇上,立後之事,還應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那位徐大人怒道,“皇后乃一國之母,中宮怎可一日無主?”
“皇上,臣以為,淑妃有皇三子,賢妃有皇六子,若入住中宮,儲位畢生變動,良妃和德妃二人膝下唯有公主,可以為後。”另一人再拜道,“若論德行才幹,二人也不遜於淑妃賢妃。”
“魏卿此言,還有一二分可行。”父皇的聲音,聽著有些疲倦。
“可是出生,未免有些。。。。。。”那老者思量一二,冷笑一聲,還是不服。
“臣記得,當年陛下以為中宮失德,曾有立若妃為後的打算,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如今雖然若妃去了,但是在妃嬪中取一位德才兼備的妃嬪為後,也不是不可以。”又一人拜倒,而我卻傻在當場。
若妃?立若妃為後?
所以父皇,為了愛情,也願給水月最高的位份,也曾經有屬意叫阿泰為太子。
所以宇文傛這仇記了這麼多年,不止為我,不止為他娘,也為他自己。
“惠妃娘娘在皇后娘娘病重時,也曾代掌六宮,其父也官拜利州刺史,在六宮中,也是出了名的賢良,若為皇后,母儀天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心裡偷笑,果然,演了這麼多年,這麼好的演技怎麼可能沒人看的到。
可是惠妃有宇文棠,今天父皇叫我過來聽著朝臣諫言,便註定了,不會給太子位,任何威脅。
半個時辰後,仍是沒有絲毫論斷,翻來覆去,不外乎便是哪個妃子合適,然後立刻便有人反駁,來來回回都是一個理由,連我都聽的煩,何況是父皇。
果然,父皇擺手叫他們下去,只說,改日再議。
看他們退下,我終於從屏風後出來,揉著發酸的雙腿,去為父皇研磨。
“怎麼?你聽的累了?”
“自然,來來回回就那些話,沒一點新意,也沒點見解,不如不聽。”
“那麼你呢?希望哪位母妃,入住鳳儀宮?”父皇擱下手中的硃筆,仰頭看我,“你喜歡誰?”
“我喜歡水月,水月洞天的水月,鏡花水月的水月。”這是我的真心話,唯有真誠的,爽朗的,才能叫我喜歡,她愛的銘心,恨的刻骨,我只會喜歡這樣的人。
“可是,她已經死了。”
水月,是他心中最最不能觸及的溫柔,我曉得,安靜跪下,“父皇,只當是鍾靈,為她求一份恩典,鍾靈真的希望,若妃娘娘同父皇,生不能*,死後,可同穴,而且,只當是我們活著的人,唯一給她的補償,只為我們自己心安了。”
“放肆——”摺子連同燭臺一齊飛下來,宣紙最經不起火苗的,頃刻,便燃起來,蘇公公帶著一眾太監衝進來想去撲火,父皇的雷霆之怒未消,踢翻桌椅,“誰叫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補償?朕,從來沒有欠過誰。”他怒吼道。
“沒有欠過?你欠水月承諾,欠她的命,欠阿泰一個父親,一個母親,你站在摘星樓上望一望,這後宮千萬盞燈燭,哪一處不是為你點亮?三千宮門,哪一處不是為你開啟?紅妝黛眉,哪一個不是為你而畫?你欠的,何止一個水月,何止一個阿泰?九五之尊,難道只敢在夜深人靜時分,才敢直面自己的心嗎?難不成,都不敢說自己做錯了嗎?”熊熊火焰,也點燃我的怒氣,起身直視,“父皇,別叫鍾靈都瞧不起你。”
“滾,都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