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
嫣娘斜睨了三郎一眼,眼神似怨似嗔,幽幽的聲音與那聲音纏在一起:“不是你,還是誰呢?”
不是你,還是誰呢?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三郎耳邊炸響,驚得他猛然後退數步,直到身體碰到山壁,冰冷的觸感傳來,才如夢初醒。
他看了嫣娘一眼。
美人如玉,翩若驚鴻,漸漸與那晚的佳人重合,只是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一絲羞怯。
“三郎——”嫣娘長眉蹙起,很是疑惑,“你今日到底怎麼了。似乎有些奇怪。”
她抬腳,上前幾步想要靠近三郎,三郎踉蹌後退,差點把自己絆倒,慌忙扶住石壁,深深看了嫣娘一眼,轉身就跑。
他身高腿長。跑得極快。很快就消失在漸漸濃郁的夜色中。
嫣娘挺直了身子,慢慢抬手理了理鬢髮,嘴角上挑。勾出一個極清淡的微笑,這才娉婷而去。
三郎一直往前跑,風呼呼的吹著往他臉上灌,明明是五月的天。卻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覺得他的心,已經凍住了。
他一直跑到前面。咣噹一聲,抬腳踹來了門,衝了進去。
有小廝來攔:“三爺,二爺正在沐浴——”
三郎死死揪著小廝脖子。把他舉了起來,吐出一個字:“滾!”
說完把他往旁邊一丟,徑直進去了。
那小廝摸摸鼻子。乾脆躲到大門口守著去了。
反正是一胎雙生的親兄弟,還能打出個好歹來?
三郎衝進去。見屏風上搭著衣物,就轉到了後面。
要說起來,田氏對兩個兒子與羅天珵,自是不同的。
羅天珵那裡,剛剛懂事時,就安排了好幾個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著,美其名曰大郎沒有母親,女孩兒心細,能照顧的周到些。
二郎、三郎到了年紀,雖然也給安排了通房,日常生活卻是由小廝照顧的,二郎也還罷了,三郎開竅晚,連安排好的通房都沒要,田氏還樂得沒有小妖精勾壞了兒子。
二郎這時候正坐在木桶裡,一個小廝在給他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