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旦這才發覺天已經矇矇亮。
隨即有蘇律師打電話來,“我在門外,可以進來嗎?”
明旦一邊講一邊開啟門,“為何不能進來?”
蘇英笑問,“兩兄弟呢。”
明旦不甘示弱,“剛走,不然叫他們服侍你。”
蘇英抬起頭想一想,“那樣英俊的兩個男人?我真不介意,可惜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還以為你沒看見他們。”
蘇英嘆口氣,“明旦,我也是女人。”
“還十分標緻呢。”
蘇英說:“換衣服我們去聽宣讀遺囑。”
明旦楞住,“這麼快這麼早?”
“祝家等不及了。”
“我該穿什麼?”
“可有白衣黑褲?”
明旦換上白襯衫卡其褲,頭髮紮在腦後。
“很好,記住,到了祝宅,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說一句話,一切交給我。”
明旦點點頭。
“我知道可以相信你。”
一路上明旦不出聲,蘇律師叫人買了粢飯豆漿在車上吃得好不香甜,她還有時間補了口紅才下車。
祝宅門外停著多輛黑色大房車。
傭人開門迎出來,仍有禮地稱呼,“小姐來了。”
蘇英伴明旦走進書房。
書房裡已經有好幾個人在低聲議論。
明旦一眼看到他們三母子。
三人一式穿著深色衣服,看仔細了,是一種非常濃的深藍色。那中年女子端莊秀麗,女兒祝懋寧與母親長得幾乎一個印子,兒子懋禎高大英偉,他們三母子六隻眼睛在永明旦身上稍作逗留,過一刻才別轉頭去。
祝氏的直系親屬全不說話,由律師代言。
“人到齊了,我是祝先生的律師彭翁,我現在宣讀他最後遺囑。”
蘇英示意明旦坐在她身邊。
明旦看到那日下過的棋盤還在書房一角。
她心惻然。
彭律師清晰讀出來:“我祝昆將財產平均分配三名子女祝懋禎祝懋寧與永明旦,懋禎得大宅及證券,懋寧得三藩市電報山一所公寓及若干現款,明旦可分得房屋及其餘。”
大家還在等下文,可是彭律師已經講完。
祝懋寧頭一個沉不住氣,“這叫平均分配?我與懋禎每人一個,有人得八個,這叫公平?”
祝懋楨輕輕說,“懋寧,好女不論嫁妝衣。”
他姐妹卻答:“我不需要這錢,家母會付我妝奩,我只是不想家產落在旁人身上。”
這時,永明旦漲紅面孔,她站起來要說話。
蘇英把她拉住,低聲說:“你答應過我。”
祝懋寧對彭律師說:“我懷疑家父重訂遺囑時神智不清,受人教唆,我們到法庭解決此事。”
明旦震驚,受良好教育,樣貌娟秀的視懋寧竟會這樣偏激固執。
明旦又一次站起來,又被蘇律師重重按下。
蘇英發言,“祝先生一早預料會有人反對,他有一封備忘錄在我這裡。”
蘇英把一個信封交給彭律師。
彭翁開啟讀出來,“我祝昆神智清醒、身體健康,在律師陳又新、周植文及彭翁、醫生魏宗綿與卓慧美見證下,重申於公元零四年一月十七日所立遺囑完全是我真實意願,後人毋謂紛爭。”
眾人張大了嘴。
祝懋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