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
不行,又全身黑不溜秋的,一點也不討喜,絕對不能帶!”
少年急了,也不管馬車上根本搖搖晃晃不穩當,一翻身就跪了下來:“老爺,這烏鴉是我自小就收養的,很通人性,極其乖巧的,我保證它不會添亂。它就是我作畫的靈感,沒有它,我什麼也畫不出來……”
李老頭兒傻了眼,但是無奈,馬車已經到含光門門口了。於是,只好不再多說,冒著風險,領著他跟在小太監後面,進了宮。
見到女帝,老李先生倒是非常坦白,自己就承認了畫不出來。不過,在女帝還沒有怒以前,他又乖巧的推薦上了備用人選,少年郎李子拓。
女帝不怒而威,示意李子拓起身回話。
待到李子拓仰起頭來,女帝一眼望去,呵,這家的少年郎,長的那叫一個俊俏。唇紅齒白,鼻若懸膽,雙目如鉅,精光四射。雖衣衫簡樸,但寶光似蛟龍,絲絲內斂;雪花照芙蓉,氣沖天地。
女帝心中不由汲汲讚歎,頓生好感,沉聲讓李思訓引薦。
老李哪裡敢說,自己隨便找了個馬房小廝來充數啊,只得胡言說是家族遠方親戚,自幼習畫,得到他指點後,更突飛猛進,有了自己的創意。
女帝倒沒有起疑,淡笑說,自古英雄出少年。只不知李家少年郎,要如何應對耶律輕塵的挑戰。
李子拓自信的稟明女帝,對於“一筆成畫,畫傷心“這個題目,他非常有把握。但是,他需要特殊的場所和文具。
這個要求簡單,女帝不以為然,特別指明,可以給他專門的安靜到家的畫室,和全國進貢的最頂級的紙筆。
誰知李子拓卻連連搖頭,他說:“臣作此畫,不需要特殊的畫室,大庭廣眾之下即可。但是,需要特別的畫筆——要一支一人高的狼毫大畫筆,還有,我的墨汁要用桶裝,我還要一葉小舟……。”
隴西郡公聽的差點從臺階上摔下來,一人高的狼毫大畫筆?那畫什麼呀?拖地呀?
女帝卻不管,她立刻吩咐周圍侍從,傳旨下去,一個時辰之內,必須按照李子拓的要求,製出同樣的畫筆。
當一個時辰後,公公們前來稟報,說吐蕃使節團,在耶律輕塵的帶領下,要求面聖的時候,李子拓也抱著新趕造出的畫筆,檢查完畢。
他滿意的示意女帝,可以開始作畫了。女帝正準備傳召吐蕃使節團上大殿,李子拓竟然當著群臣的面說道:“臣請往御花園,請皇上和眾人一同前往。”
御花園?所有人頓時開始浮想聯翩,只有李老頭兒,摸摸自己的脖子上的腦袋,倒抽了一口涼氣。
………【一筆傷心】………
太液池,御花園內,位於整個皇城之西。
御花園的春日,是天子家的奢靡和浪漫。四望漫漫芳華,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換了朝代,易主江山。
所以,宮城總是不語,因為任何方式,都挽留不住轉眼成空的蒼白。這裡的良辰美景,總是漂亮如泡沫般的幻影;野心,慾望,爭奪,蠢蠢欲動,風起雲湧。
今日,早來的氣候,把晴朗的天空,刷成一種漂亮的藍色。初升不久的陽光照在林木末梢,花叢中央,增添了煦煦暖意。
不管啦,舞臺上那些人,還是要戴上面具,粉墨登場。
眾臣前簇後擁,尾隨著女帝,來到了御花園裡。在李子拓的要求下,太液池邊,文臣武將,依次排開,有交情好些的,三三兩兩團站著。女帝得意的把吐蕃使節團的幾個負責人,喊到跟前,炫耀的替他們引薦,她口中大周方面的能人代表。
耶律輕塵一看,居然是一個毛頭小夥子,估計畫技不知嫩到何種程度,“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毫不遮掩的膨脹出輕蔑的味道。
女帝不高興了,話道:“耶律特使遠來西域,可能不清楚吧,我們大周的文蘊,博大精深。有句詩,就說的非常妙。”
耶律輕塵低頭作揖說:“請陛下賜教。”
女帝緩緩而吟:“前水復後水,古今相續流。新人非舊人,年年橋上游。”
“唰——”耶律輕塵那個臉色啊,被搶白的頓時青了好多。他咬著牙說:“那就請新人拜賜佳作。好讓我等,學習一下:貴國的輝煌,泱泱。我等愚昧,還真想討教,這位少年郎,如何一筆成畫,畫“傷心”。”
女帝對李子拓點頭示意,小李子大聲說道:“臣今日即以太液池水為紙,當眾做畫,天地明鑑,佑我大周萬載千秋!”
說的真好聽,女帝非常滿意。李老頭兒則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