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夾雜了些南邊靈動風情。穿過曲徑流水,翠林花圃,才至一水榭。
水榭內,有人身著白衣,坐在裡面撫琴。阮鳳遠遠立著聽了會兒,走近拱手道:“父王。”
白衣人是六王爺杜涼。說起杜涼,他的身份雖金貴,但這兩年來卻遠離朝政,偏安世上。其實歷來的王爺都如此,不然俯首甘為孺子牛,不然兩袖清風皆可拋。
杜涼兩年前助南俊王剷除三大家族後,已有功高震主的趨勢,倘若再立一功,不啻於引火燒身。是以這兩年,他借病由告假,不參與政事。
水榭裡,琴音止。杜涼隨手拂了拂磨光的琴角,對阮鳳道:“久日不曾撫琴,技藝也生疏了。”
阮鳳看了一眼七絃琴,道:“父王思念孃親了。”
杜涼嘆了一聲:“今日去看她,沒見到她的人,反倒是院外一株海棠,花開正好。”
阮鳳見杜涼麵露頹唐色,便走過去,半跪在長案旁,為他斟了一盞茶:“海棠花是水?姨情之所鍾,水?姨去世後,孃親便栽種些海棠來惦記昔日的姐妹情。”
杜涼持茶呷了幾口,又將茶盞放下。他拍拍手,喚丫鬟拿酒來。
待酒水到,杜涼卻也不飲。似是想到了什麼事,他忽地問阮鳳:“對了,你前些日子去瞧瑟兒,那七絃琴,她可曾在撫?”
阮鳳一愣,方才想起杜涼所說的七絃琴,乃是他這年託人從瑛朝永京的霜露琴師處討來的一把。百年泡桐的琴身,冰蠶絲的琴絃,乃是琴中至品。
當年的水瑟,也有這樣一把琴。並以此琴將自己的琴技傳授給水瑟。後來杜涼與水瑟有了情,才不遠萬里為她也尋了同樣一把名琴。不過那時,水?已經去世,水瑟與杜涼,業已因此事分開了。
阮鳳道:“孩兒雖未見孃親撫琴,可那琴卻被孃親妥帖收著,塵埃不染。”
杜涼聽了這話,卻露出一笑:“到如今,她都是這樣的性子。”
阮鳳點了點頭:“孃親性情剛烈,所思所想,亦是旁人不可左右。水?姨對孃親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恩,可卻因孃親的緣故去世,因此這麼多年,她對父王雖未忘情,卻也不肯全然原諒自己。”
杜涼喉結動了動,斟了一杯酒想喝,可看著杯中晃動的水紋時,眼前像是浮現誰的笑靨,又將杯子放下了。須臾,他問:“那她近來,可對你說過什麼有趣的事?”
阮鳳沉吟片刻,道:“趣事倒沒有,只有一樁事,令孩兒頗感慨。”
水榭裡瀰漫著輕微酒香,外面是月下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