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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復發嗎?”

“說不好。”周聿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麼措辭,“她太虛弱了,根本做不了胃鏡。具體情況只有做了胃鏡才能知道。她要是再一味這樣下去,疼是其次,再度穿孔的可能性更大。萬一成徹底性胃潰瘍就要切胃了。再嚴重點,那就沒命了。”

顧珩煥越聽眉頭皺的越深,看著恩令扶她一步步走近,他心裡頓時躥出了一簇火苗。

他走過去橫抱起她,不顧梁傾慕的詫異驚慌,對周聿說:“周醫生,過些天我會聯絡你,我會帶她來做檢查。”

周聿點點頭,還沒出聲,顧珩煥就邁開大步走了。周聿含笑掃了眼許恩令,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揮了揮手,打發道:“快回去吧,大半夜了都。”

許恩令撇撇嘴,手指用力地戳著他胳膊,質問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結婚你為什麼不來!請柬都送你手上了你還架子這麼大!周聿,真有你的。”

周聿揉了揉別戳痛的地方,無辜地辯解:“醫院走不開啊。醫者仁心,你的婚禮能比人命重要啊?”

許恩令似乎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歪著頭想了想,最後不耐煩起來:“算了算了,我心胸寬廣不跟你計較,我回家了。”

周聿笑嘻嘻地在許恩令身後嚷道:“我爭取下不為例!”

許恩令惡狠狠地回頭瞪他:“什麼下不為例!死周聿你會不會說話啊!哼。”

周聿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笑眯眯地看她。

直到許恩令消失在電梯裡,他最後朝她揮了揮手,周聿的表情才漸漸冷卻下來。胳膊緩慢地垂下,似是透露著一種不捨,可是指尖卻是如此無力,抓不住任何東西。周聿苦笑了一下,鏡片擋住了他眼裡的寂寥。他在冰冷的醫院走廊裡站了好一會,才轉身回去。

梁傾慕被顧珩煥打橫抱著有些不習慣,本能地想掙脫。顧珩煥口氣有些衝:“別動!”

梁傾慕有些忌憚,她不滿地盯著他的側臉,直覺告訴她顧珩煥被惹毛了。

她心裡的那個小人有些不屑,她還沒怪他來晚了呢,他居然還給她擺譜兒。

但她現在沒力氣去爭論,只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看顧珩煥給她系安全帶。

兩人一路上無話。梁傾慕疲憊地合上眼,蹙著黛眉閉目養神。一回到那個逼仄的電梯空間裡,氣壓就顯得更加緊迫。顧珩煥攥著她的手腕,強勢地拽著她,給她開了她自己的家門。

梁傾慕咬著下嘴唇,跟著他的步伐微微踉蹌。顧珩煥把她扯到客廳中央,憤怒地盯著她,冷聲問:“為什麼不讓馮姨來做飯?”

梁傾慕揉了揉手腕,雲淡風輕的語氣,也不看他,那副神色讓顧珩煥恨極:“你反正不回來,我一個人吃飯而已,何必麻煩人家馮姨走一趟。”

顧珩煥往日的嬉皮笑臉一掃而光,他對這樣的梁傾慕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他嘆了口氣,嗓音有些痛心:“傾慕,如果你連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珍惜,你還能指望誰去愛惜你?我嗎?”顧珩煥喑啞的聲線讓梁傾慕有些無措。

“這幾個月來我對你如何,你心裡肯定也有一本賬。可是我能把你的心捂熱,我能盡心到你的一日三餐,我有足夠的信心把你養得健康,可是你呢?我愛惜你,可你卻不當回事。”顧珩煥的眼睛有些猩紅,他指著茶几上還攤著的外賣盒,繼續說,“你明明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這些為什麼還要這麼做?看著身邊人為你擔心很刺激嗎?你怎麼能這麼任性而為?”

梁傾慕依舊咬著下唇沉默。她的面色有著淡淡的糾結和掙扎,心裡的那個小人一遍遍地提醒她,剛剛那個懷抱裡明顯的菸酒味,以及一抹不易察覺的,香水味。

顧珩煥等著她開口認錯。一想到她幾小時前經歷的疼痛,他的心也跟著一陣陣的抽悸。他氣她,可她明顯的病態讓他更氣自己。顧珩煥等來的可不是梁傾慕的自我檢討。梁傾慕只是把之前問過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顧珩煥呼吸一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今天晚上到哪裡去了?”

其實梁傾慕口氣淡淡的,不像是在質問。只是神色倔強,帶著刨根問底的決心。

顧珩煥不知道該怎麼措辭,他無法對梁傾慕撒謊。

“李唐易安他們難得找我聚聚,我沒拒絕。”避重就輕,顧珩煥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句。

梁傾慕鬆了口氣。她願意相信他。因為書上說過,愛一個人,首先是要給予信任。她眼神掃到桌上的飯盒,那火紅火紅的辣椒差點要了她的命。她突然開始佩服起自己的勇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