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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他每天必經的路上,為他生根發芽,隨風搖曳。帆哥,我們今生來去匆匆,無緣廝守,來世一定要天長地久。”

培好土,扔掉鐵掀,彈了彈身上的泥巴,望著視線觸目到的遠方,那是我可以回家的道,我沒有回去,義無返顧地踏上了另一條不歸路。

第四十八集

離開蚌埠,首選到了南京,我相信,憑我透過司法考試獲得的證書,一定會找到合適的律師事務所。經多方打聽,來到當時很有名氣的某律師事務所。

辦公面積近2000平方米,一百多人,每人照片和簡歷掛在大廳入口處。裝修豪華氣派,顯現出超凡的實力和雄心。

邱女士熱情接待了我,自我介紹後,她很吃驚。

“這幾年法院跳槽當律師的不少,你應該找到接收單位,手續辦託,無後顧之憂後才能辭職。一個副院長怎麼有權力扣你的證書,不放你走呢!再說,你不留後路,盲目辭職,有點不可思議。”她同情又不解地對我說。

“當時,我可能過於衝動,不太理智,做出了選擇,但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驗證。”我預感不祥,帶著乞求的眼神望著她。

“看你這真誠的樣子,我不認為你在說謊,可沒看到證書,不能錄用。”

“我能不能在這裡先幹著,不要多久,就能拿證書來。”

“退一步說,即使現在有證書,也不是走到哪包管用,還要根據用人單位的實際需要和考察標準。年輕人頭腦簡單,好感情用事,欠周到考慮,好的領導不會計較。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去,等院長考察學習回來後,把問題說清楚,那時,還想辭職當律師再來聯絡,這樣可以嗎?” 邱女士說得句句在理,滴水不漏。我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已邁出這一步,有何顏面再回去。

以後,我又跑了其他幾個律師事務所,均以同樣理由被擋在門外。

我第一次嚐到自謀職業的艱辛。

在南京轉悠了幾天,電話聯絡幾位外地同學,都無計可施。最後決定到上海,找韓濤。

2000年韓濤畢業後,應聘到上海一家大型外資企業。因工作出色,又很有交際能力,得到部門總管賞識。我們平時聯絡不多,逢年過節,或他回蚌埠時才能見面。打他手機停機,到單位,才知道去了住韓國辦事處,幾個月後才能回國。我希望破滅,有一種“事如春夢了無痕”的感覺。

窮途末路,只有等他回來。我成了名副其實的流浪者。一個旅遊揹包,三兩件換洗衣服,一隻MP3,還有我視為珍寶的何帆的一本寫真相簿,是我的全部行當。

在招待所住下後,不能坐吃山空,想找個事做。奔波多天,找到一些體力活,又髒又累,我幹不了,人生地不熟,清閒點的工作,又找不到,一度陷入困境。

……

住處不遠,是個十字路口,經常有幾個乞討者,機械地向過往行人伸出瓷碗,偶有一兩枚硬幣投入,他們便送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謝謝”。

最顯眼的是一位下肢有殘疾,又是半盲的四十來歲中年男人,坐在石階上,傾心專注地歌唱。唱得很認真,有條不紊地拉著二胡,打著梆子。沒有絲毫造作和刻意修飾。過去經過這裡,總覺礙眼,這次,我寧靜地站在那,盯他很久。身殘志堅,以自己的勞動賺取施捨,讓我肅然起敬。

我突然衝動,跑到附近商店買幾樣吃的放在他旁邊,又掏出20元錢,放進他面前的鐵盒裡,這是盒子裡唯一的一張20元票面。

“我們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輕輕地說後,正起身要走,他突然拉住我,很費力地用另一隻好眼,端詳我一會,可能要看清楚我這位最大的慷慨者。然後,又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

我從一個大學本科生,到法院公務員;從透過司法考試,即將成為令人羨慕的法官,到與流落街頭的乞討者無異。這一切,緣由何在?如果我與何帆能公開相愛;如果不是何帆過早地離去;如果沒有荒唐的藥物治療;如果不逼著我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保留住讓我寄託情感的何帆相簿;如果社會對我們多些寬容、理解、善待,我不怕說出一切真相;如果……太多的如果凝聚,註定我們這類人命途多舛,必須付出代價。

……

半個月後,柳暗花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我找到一家不錯的酒店,遂離開招待所,吃住在店裡。

飲食部部長要我學調酒,當調酒員。

“調酒是一門藝術,不是誰都能做的,也不要只把它看作完成任務就行。